春花拍了拍額頭,這主意怎麼說都是兩個年青人想到的,看問題不夠深刻、成熟和全麵,但孔秀才已經出發兩天了,就是反對,也來不及了。於是春花急著問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你這些日子時常與孔秀才在一起說話?”
“是啊,”留兒理直氣壯地回答:“這些天送來的拜帖特別多,都是他幫著回的,他還幫我與白家人講理,說得陪著白家祖孫同來的一個族叔啞口無言,後來我們想到要去找厲家說清當時的情況,他便急忙去了厲家,走的時候腳傷還沒全好呢。”
“你怎麼就讓孔秀才走了呢?萬一他的腳傷因此耽擱了,將來不能全好,那可要影響孔秀才一輩子了!”春花焦急地說,並不是她小題大做,而是科舉選士規定,學子首先要沒有殘疾,若孔秀才腿傷沒得到良好的救治,有了後遺症,將來會影響他的前途。
留兒的臉上,到了此時也露出了擔憂,“母親,我隻想著厲家趕緊把白小姐娶回去,也就忘了孔秀才的腳傷。”不過她很快就自已解開了,“孔秀才是騎驢去的,他的驢和小廝都找了回來,想來腳傷也不會加重吧。”
“孔秀才倒是古道熱腸,不過,他回來後,不管事情怎麼樣了,你都不要再麻煩他了,他畢竟是個秀才,還是要以舉業為重。”
“我哪裏是去麻煩他!是他一直主動幫著我們。”留兒笑著說:“母親,你放心,孔秀才這樣幫我們是因為父親救過他。他說,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春花細想,這些天裏,白家確實非常安份,想來也不隻是被自己暈倒嚇壞了,應該也有孔秀才和留兒的對應。春花再次看留兒的表情,一派光風霽月,又因為時常照顧自己,她的眼圈有些發黑。於是她又心疼地說:“母親沒事了,留兒你也要多休息。”
“母親,我身子好著呢。”
春花拉著留兒的手,笑著說:“留兒真長大了,很多事情母親原來不願意讓留兒這樣早就接觸,但你總歸是長大了,還是要說的。”
於是春花便與留兒分析,“你想想,厲家隻得得白小姐被流民擄走就要退親,這樣的人家要麼就是古板至極,要麼就無情無義。若是母親是白太太,就是厲家同意重新結親,我都不會把女兒嫁過去。漫漫一生,誰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若是隻要遇到了困難,夫家的人就要將你拋棄,這樣的人你還會要嗎?”
留兒原沒想到這一層,此時不住地點頭,“哎呀,孔秀才已經走了,那可要怎麼辦?不如我們派人去將他追回來吧。”然後她又趕緊說:“算時間孔秀才已經到了厲家了,這可怎麼辦好?”
春花瞪了她一眼說:“你遇事就不能不急躁,好好想一想再說話嗎?”
留兒垂頭想了想,抬起頭來時果然穩重多了,她從小由春花教導,頭腦很夠用,“孔秀才未必能勸得動厲家,就是勸動了,白家會不會同意呢?”
“等孔秀才回來後,我想與白家在一起談一次,如果他們不是為了攀附我們家,我們可以請東昌府的太太們為白小姐說一門合適的親事,若是白家人就想把女兒送進門當妾,我們也不能由著她們,就把事情是怎麼一回事都對外麵說清楚了,再將她們都趕出東昌府,畢竟你父親的官聲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