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3 / 3)

聽到這話,杜日虛眼中閃出一片驚愕,頭上立時滾下豆大的幾顆冷汗,裝腔作勢道:“縣太爺真聽到有這種傳說?我還一直被吳二這小子蒙在鼓裏呢,沒有想到這小子會使出這一陰招來,真是不成器的東西!”

“你真不知道此事?”陳夢章滿臉肅容,緊盯著杜日虛的眼睛問道。杜日虛說真不知道此事。陳夢章依然緊盯著杜日虛的眼睛,他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他到底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少頃,他還是將目光從杜日虛臉上慢慢移開,望著前麵正色道:“我看這事不會有假,你給吳二傳我的話,身為縣衙官吏,與劫匪勾結攔路搶劫民財,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不過念及他一向勤快,又忠貞不貳,本老爺就不追究了!”

杜日虛聽得有些心虛,當下顯得極不自在,一麵擦頭上冒出的冷汗,一麵道:“在下牢記在心,會把縣太爺的話一句不落地轉達給這個不爭氣的吳二,讓他痛改前非,將功補過,報答縣太爺您的恩德!”

陳夢章朝前麵道上望去一眼,不耐煩地道:“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眼下的事還愁不過來呢。日虛你說,朝廷派下來的這位許大人,不知何許人,好不好支應?我自上次做了洪水猛至淹沒全城殃及百姓的噩夢,雖也沒少去求神問佛,驅邪避惡,但心裏一直像吃了蒼蠅似的那麼煩躁不安。不知怎的,昨夜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朝廷派來一位大員,無緣無故,非要摘走本太爺頭上的這頂烏紗帽不可!”

聞聽此言,杜日虛似乎一下興頭上來,睜圓兩眼看著陳夢章問道:“那最終摘走了沒有?”陳夢章心情沉重地道:“那場奇夢至此就斷了,被驚醒之後,隻覺得神情恍惚,頭腦一片空白,我也記不清最終摘走了沒有。日虛你說,這算不算也是做了一個噩夢?”杜日虛擺出一副很是痛心的樣子,緊緊望著陳夢章,有些危言聳聽地接口道:“都把人給驚醒了,怎麼不算,這分明也是一場噩夢嘛!叫我看,縣太爺做此噩夢,怕是跟前次那個噩夢分不開,身上的邪氣還未驅盡!”

“未驅盡邪氣?”陳夢章聽得一震,看著杜日虛立刻問道。杜日虛語氣肯定地說道:“我看是這樣,一定是上次附體的那惡魔邪氣和不幹淨還沒有徹底驅掉!”

“那怎麼辦呢,日虛你說?”陳夢章不禁驚詫地問道。

杜日虛故作深沉狀,仿佛胸有成竹地從容說道:“為縣太爺做噩夢這事,要驅盡惡魔邪氣並不難,那日在下已為縣太爺求問過了大仙,大仙說,拿神水一碗,當著犯忌者麵東以祭,那邪氣自然會被徹底驅走,縣太爺以後就再不會做什麼噩夢了!”

陳夢章聽得愕然,兩眼瞪著杜日虛,質疑道:“何為神水?日虛,你是在愚弄本官吧,我怎麼從未聽說過有此種作神弄鬼的驅邪法?”

杜日虛神秘兮兮地道:“縣太爺,快不敢說這種對神大不敬的話,縣太爺怎麼會沒有聽說過神水呢?從山澗取回祭過神的泉水就叫神水,這可是神靈說的,心誠則靈啊!在下哪敢愚弄縣太爺,不想活了?”

聽杜日虛如此解釋,陳夢章依然半信半疑,沉吟半晌道:“不拘怎麼著吧,夜做噩夢,本太爺實在是做怕了!日虛,別磨蹭了,你快走吧,帶吳二下去把‘兩征’的差事辦好!”

杜日虛再沒拖遝,立刻應聲告辭去了。

打發走杜日虛剛一會兒工夫,朝廷大員許廷輔一行的紅頂轎子就從前麵道上冒出頭來。八抬大轎,前呼後擁,聲勢浩大,好不威風!陳夢章趕緊振作起精神,很端莊地肅立在那裏,其他大小十幾個衙役也都一色跟在後頭精神振作起來,分兩邊列隊,謹慎恭迎。

轎子緩緩行至前麵大約三十步遠的地方了,陳夢章剛一笑臉相迎上去,縣衙早已備好候在那裏的禮炮便驟然響起。一陣劈劈啪啪的禮炮聲過後,一個隨從掀起轎簾,朝廷大員許廷輔便從大紅轎子裏很是矜持地走了下來,其他騎馬的、步行的隨從人等跟在他的後麵。恭候在一側的陳夢章立即滿麵春風地迎了上去。

一陣寒暄過後,按照禮數,陳夢章帶領一幫縣衙諸官,便畢恭畢敬地將許大人一行迎進了縣衙。

情勢緊迫,杜日虛絲毫不敢怠慢,受命後,便立即帶領自己的得力幹將吳二和兩個衙役從縣衙疾步出來,往城郊的永安堡催辦朝廷壓下的“兩征”去了。

Tip:书名会因各种原因进行更名,使用“作者名”搜索更容易找到想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