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會開過以後,我清醒了許多。因為我已經確信,“毛主席萬歲”的神話破滅了。——題記
轉眼到了1976年,那是中華民族的一個關鍵性年份,也是領袖更迭的年份。年初,總理周恩來的逝世在民眾中間引發了悲痛,記得我是在早晨瑟瑟發抖的被窩裏,聽到有線廣播中播放的哀樂,凝重的旋律通過揚聲器時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那時中國的傳媒非常落後,絕大部分地方沒有電視。僅有的幾份報紙也要隔日甚至隔兩日才能送到山下廊這樣的村莊,比如《人民日報》、《浙江日報》、《解放軍報》和《光明日報》,每份報紙隻有四個黑白版麵。
可是,對於我們中學生來說,這條噩耗的震撼力不是特別強,因為周恩來的名字並未出現在教科書裏。我甚至不知道“總理”這個職務的確切含義,它和主席的職位差距究竟有多大?說實話,周恩來之死給我造成的心理衝擊,遠不及林彪之死帶來的震動,雖然那會我更加年少。不過,我們這一代人和老一輩都記得1月8日這個日子,那是周恩來的忌日。除了毛澤東以外,我不再記得其他中共領導人的忌日了。那又是何原因呢?
我相信,這是後來的一係列悼念和宣傳所起的效果,也是周的風度和品格使然。雖說隨著時間的推移,有關他的負麵新聞時有出現,他在多數中國人心目中的形象仍比較完美。對周恩來的特別悼念始於那年的清明節,北京的天安門廣場發生了一係列事件,我們不斷從遲到的廣播和報紙上獲取錯誤的信息。
我印象最深的是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那個播音員,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權威語調,描述了一個“理小平頭的家夥”在廣場上的所作所為。縱然時光流逝,我仍然沒有忘記他的聲音。“天安們事件”被平反以後,人們發現所謂“理小平頭的家夥”是有目的的虛構,而那位播音員的神秘麵紗卻一直未被揭開,直到如今。
隨著夏天的到來,壞消息接連從北方傳來,首先是朱德元帥的去世。其實,就在朱德死前五天,正好是黨的生日,中共早期領導人張聞天(做過三年總書記)在無錫病逝。如同病曆卡上的名字“張普”一樣,張聞天是個與世無爭的理論家。曾勸阻毛澤東娶江青,力促西安事變和平解決,隻因在1959年的廬山會議上替彭德懷說了幾句公道話,便被卸了職,成了反黨集團的二號頭目。但因為毛澤東說過他幾句好話,晚年生活上仍得到一些照顧。
朱德元帥(也是總司令、委員長)的大名早已出現在語文教科書中,卻是一則與扁擔有關的故事,想必那也是他的權力邊緣化的一個象征。故事說的是工農紅軍大生產的時候,朱德爭著挑擔勞動,警衛員怕他累壞了,常常把他的扁擔拿走。朱德心生一計,在扁擔內側寫上“朱德的扁擔”字樣,於是便成了傳奇。至於文革期間這條扁擔換了主人,那一定是某些拍馬溜須的人所為。我相信,林彪不知於那樣恬不知恥,要求把教科書中的名字改掉。
接著,便發生了唐山大地震,與新近發生的汶川大地震一樣,堪稱是一個世紀一遇的天災。那時我們已經有了一位新總理——華國峰,由他率團慰問救災。但不知為何,那次既沒有發動老百姓捐款,也沒有接受老外們的援助。華主席身材魁梧,名字也響亮,相比個子矮小的鄧小平,在當時一般老百姓眼裏,他更有偉人相,可結果並非如此。值得一提的是,唐山大地震發生時,蒙特利爾奧運會正如火如荼地舉行著,那次中國沒有被邀請參加,國內輿論也未予報道。
說到“領袖”這個詞。按字麵理解,應是指衣服領子上的袖口,或者,衣領和袖口。這兩個部位常與皮膚直接接觸摩擦,容易起毛破損,所以古人製作衣服時,領口和袖口都是單獨用料,並鑲以金邊。總之,這兩處地方是既高貴又醒目。另外,古人穿衣服很講究衣領與袖口的式樣大小,設計講究的領口和袖口,穿戴後給人一種堂堂正正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