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什麽嗎?如果是的話,又該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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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安搭出租車回到倫達路,慢慢地查看新裝潢好的公寓此刻的慘狀。櫥櫃、衣櫥、置物箱和書桌抽屜都被清空,所有表麵都留下大片的指紋粉,她最私密的情趣用品全堆在床上。但是到目前看來,沒有遺失任何東西。
她按下咖啡壺的開關,不由得搖搖頭。莎蘭德呀,莎蘭德,你他媽的到底給自己惹了什麽麻煩?
她拿出手機撥了莎蘭德的號碼,卻得到該用戶無法接聽的信息。她在廚房桌旁坐了好一會兒,試圖理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認識的莎蘭德絕非精神異常的殺人犯,但話說回來,她也不是那麽了解她。莎蘭德在床上確實熱情如火,但如果心情起了變化,卻也可能冷若冰霜。她答應自己在見到莎蘭德、聽到她解釋之前,不會妄下斷語。她覺得自己想哭。接下來她花了兩個小時整理家裏。到了晚上七點,公寓多少又恢複了可以住人的樣子。她衝了個澡,換上一身黑與金色相間的絲綢睡袍進到廚房,忽然有人按門鈴。一開門,看見一個沒刮胡子、胖得離譜的男人。
「你好,米莉安,我叫東尼.史卡拉,是個記者。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他身邊的攝影師將閃光燈對準她的臉猛拍照。
米莉安真想一腳飛踢出去,再用手肘撞他鼻梁,但終究沒有失去冷靜,她知道這麽做隻會讓他們拍到更多他們想拍的畫麵。
「前陣子你和莉絲.莎蘭德出國了嗎?你知道她人在哪裏嗎?」米莉安砰的關上門,鎖上剛安裝好的安全鎖。史卡拉卻推開信箱。
「米莉安,你遲早都得麵對媒體。我可以幫你。」她握起拳頭,猛力往史卡拉的手指砸下去,馬上就聽見一陣哀嚎。隨後她關上內門,躺到床上閉上雙眼。莎蘭德,等我找到你非扭斷你的脖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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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過斯莫達拉勒之後,布隆維斯特利用下午時間又去拜訪另一個達格打算揭發的人。上一個星期至今,三十七個姓名已經劃掉六個。最後一個是住在通巴的退休法官,曾經審判過幾起涉及賣淫的案子。新鮮的是,這名無恥之徒並不試圖否認、威脅或求饒,反而欣然坦承自己搞過幾個東方來的妓女。不,他一點也不感到懊悔,賣淫是值得敬佩的職業,他還認為自己當這些女孩的恩客是在幫助她們。將近晚上十點,布隆維斯特正駛過利裏葉島時,接到瑪琳來電。
「嗨。」她說道:「你看到《摩根郵報》的電子報了嗎?」
「沒有,有什麽新聞?」
「莎蘭德的女友今天回家了。」
「什麽?誰?」
「住在她倫達路公寓的那個女同誌米莉安.吳。」吳,布隆維斯特想到了。門牌上寫著「莎蘭德-吳」。
「謝了,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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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安拔掉公寓裏的電話,關上手機。當晚七點半,她返家的消息已經出現在某家日報的網站上。不久,《瑞典晚報》隨即來電,三分鍾後是《快遞報》。《時事報》刊登了報導但未指名道姓,但到了九點,已經有不下十六名來自各媒體的記者試圖從她這兒套出話來。門鈴響了兩次,她沒開門,還把屋內的燈全熄了。若再有記者來騷擾,她很想打斷對方的鼻梁。最後她打開手機,打給一位女性友人,問她能不能借住一晚。女友住在霍恩斯杜爾附近,走路就能到。不到五分鍾後,她溜出倫達路大門,布隆維斯特停好車,前來按門鈴時,她已經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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