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香港國際電影節的“神秘電影”作掩護,且在世界首映前的數星期不斷發布誤導傳媒的消息(如alive中數人不和傳聞),既把電影中的虛擬遊戲繼續混淆現實與文本之間的界線,呼應了當初發放假消息以成立alive的文本設計,同時借助電影節的幌子來提升文化價值,以便為未來可能出現的傳媒反彈先作護航保衛。那不能不說是一聰明精巧的構思,事實上在文化中心的首映場,alive的支持者及業界人士也紛紛來撐場,放映過程中委實出現在某種程度上放映cult片,而同好者一起分享共通語言來共同參與建構的印象。隻不過大抵幕後班底也心知肚明,《四大天王》最終仍是麵向群眾的主流電影,它要在眾多戲院同時上映,而不是用單館長期放映的策略與公眾接觸,所以cult片在本地傳媒生態上,所背負的小眾之名,委實不敢教人輕易冒險附和。以上大概是《四大天王》周邊的cult片元素分析,以下我們再看看它究竟cult了些什麼來。
cult出個未來?
正如剛才所曾提及,cult片的主要特色之一,是它可以被割裂閱讀,從而把個別場麵加以抽離全片的脈絡,來構成觀眾的參與趣味。在《四大天王》中,我期望這也是導演希望觀眾去閱讀電影的構思取向。為何我會這樣說?因為你隻要專注留意,自然看到文本中的alive,其實與被嘲弄的娛樂圈(由記者到跳舞導師到時裝設計師等)為同流者。他們同樣欺世盜名,用autotune去掩飾不濟的歌聲自然不在話下,而且對作為歌手的專業性也馬虎看待——不學跳舞卻又談不出自己有何風格,不斷在場上出醜卻又坦然自若,歌喉差勁卻又沒有練歌的恒心;用一個逆向思考的角度去重釋Beyond的名句:有這樣下三流的樂隊,自然有如此不成器的娛樂圈,其實也沒有什麼錯誤。當然那可以是導演的另一種深刻設計,我所指的是連文本中的alive,其實都是百分百刻意設計出來,以便作為諷刺娛樂圈荒謬百態的工具。這正是利用現實中的材料,去營構真假混糅的出發點,情況就好像今年電影節選放的《藍星人懷鄉曲》相若,荷索(赫爾佐格)利用一些現實的片段素材,再虛構出一個“荒藍之星”的想象世界,看得人樂不可支。循此方向理解,《四大天王》最後的友情回歸上海演出,則正好成為終極的自嘲高潮——連這樣垃圾的樂隊也可繼續胡混下去,一切正好說明了流行文化的末日悲歌,於是藝人、業界從業人員乃至觀眾三位一體的被嘲諷位置,才得以明確建立。這種把現實與虛構混糅把弄的拍攝方式,固然對香港觀眾的觀影惰性是一種刺激,而且隻要再走一步,便可以成為mockumentary。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