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lt片港產化的可能性
從cult片角度去分析港產片,其實已非什麼新鮮事。李照興便曾拿出cult片的分析工具,來把葉偉信的《旺角風雲》細加解拆;而JinsooAn進一步寫下洋洋萬言的論文,把吳宇森的《喋血雙雄》作為討論cult片與跨文化閱讀/誤讀的中心焦點。我承認艾柯(UmbertoEco)以“Casablanca:CultMoviesandIntertextualcollage”作為分析cult片要素的重要文章(收錄在TravelsinHyperreality),仍然是絕無過時的經典範文。當然他提供的閱讀角度,很大程度是以後設方式,以讀者反應的參照創作,來建構出cult片的原始特性來。其中如便於作割裂式的閱讀,把獨立場麵抽取出來作百看不厭的把弄玩味,乃至於大量的文本拚湊互涉的空間供觀眾參與。所以在港產片的範圍內,就有劉鎮偉的《92黑玫瑰對黑玫瑰》以及兩集《大話西遊》等,作為標準的對應文本。隻不過正如AnneJerslev在反省近數十年來的cult片的意識變化後發現,過去使用cult片的標簽,是一個後置的觀念——簡言之,是出現了一部電影,而後發覺有不少人用閱讀cult片的方式,來加入解讀的遊戲(由一夥人包場同看TheRockyHorrorPictureShow,全場一起為銀幕上的角色作台下現場配音,乃至於在家把所有精華場麵剪輯成“新片”,來發揮創作的鬼斧神工),從而電影才被定性定名為cult片。然而今天cult片已經成為一種事先張揚的宣傳策略,在外國很多時候連電影仍未公映已被傳媒定性為cult片,這種文化氣候的變化並非代表cult片的意義已完全被濫用掏空,而是說明了所謂cult片已成為一成形的特定電影類型(如恐怖片乃至科幻片等),指向某種特殊的觀眾接受模式。是的,請留意界定cult片的本質是從接收模式入手,而非如其他類型般從內容或是題旨上入手——所以任何內容及題材的作品均有可能成為cult片,關鍵在於導演如何去經營其中的表達手法,以及更重要的,觀眾怎樣去接受個中的一切。此所以艾柯對“主動去cult”(他用的字眼是thechargedcult)及“忽然成cult”的區別界定仍然十分管用(就如蘇珊?桑塔格把camp分為naivecamp及deliberatecamp一樣),在他筆下,Casablanca正是無心插柳卻又竟然成蔭的“忽然成cult”代表;而伍迪?艾倫(WoodyAllen)的Bananas因為擺明把《戰艦波將金號》擺上台,而成為前者的代表。從《四大天王》的上片鋪排策略來看,正好處於有cult片之實,卻不敢打cult片旗號作招徠的中間路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