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麼久來,從未有一個人看過我真正的術法施展。
“不要隨便施用你的術,清落。”他將劍提高了些許,直指我喉嚨。赤色的劍身開始縈繞白色的光芒。
我知道那是劍芒。<空>階才能施展的象征。
“姳澈呢?”我不理會他的威脅,手中已經拈好了一個術法。
我們的長發和衣襟被風吹起。
帝國的凜冽寒風。
“假如你真那麼在乎她,為什麼還要做王呢?”他不屑地撇撇嘴道:“清落弟弟,想知道她,就鬆開你的手指。”
他狹長而幽深的瞳仁裏充滿了玩味的笑意。
“你要王位,拿去就好了。”我想到了姳澈那個黯淡下去的眼神,想到那個夜晚她輕輕唱起的歌謠,想到那些白晝她和說話時的神情。想著,想著,我就覺得心底一陣陣疼痛。我無力的鬆開了手指,看著被黑色的玄武岩鋪蓋的地麵所映出來的彼此倒影。問他:“姳澈到底怎麼了?”
“拿去,怎麼拿去?”他忽然惱怒起來。挺拔的身體爆發出濃烈的戰意。他收起劍,卻快速地走近了幾步,一把提起我的衣服,盯著我的眼睛。他低低地吼道:“憑什麼?憑什麼你這個肯為一個平民放棄王位的人,要受到帝皇的加冕。而我…而我,二十五歲就已經成為都城裏,最年輕的<玄>階強者的我,為什麼隻能替你征戰不止?”他將我重重地推倒在地上,森冷地說道“清落,你告訴我,即將擁有帝皇加冕的你,我怎樣才能從你手中拿走王的錦衣?”
然後他又重新提起了劍,邪氣的臉上回複了平靜與妖邪的笑意:“也許殺了你,這樣我就能成為王了。”
我坐在冰冷的地麵上,沒有說話。隻是很安靜的望著他。我想起我的哥哥清河,在那個有霧的清晨裏被母後陷害時沉默的臉。
這些年,你一直在怨恨我的吧?清河。其實你是比我更加適合這個王位的。隻是母後,隻是母後卻偏偏選中了我……
他將冰冷的劍刃放在我的喉嚨處,然後就那樣冷漠地看著我。許久,他才開口道:“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殺了你。”他說完就將劍刃扔在我的身邊,然後大笑著離開。
放肆的笑聲在風裏,散落在我寢宮的每一個角落裏。
我站了起來,就像是在<劍閣>裏每次被那些孩子欺負後一樣,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我撿起了姳澈的劍,上麵的守護術法還存在著。於是,我略略地有些放心。
在清河離開的時候,我看到我的妹妹出現在我視線所能觸及的地方。她穿著好看的十二宮衣,梳好的發髻在風中微微的有些淩亂。她和清河擦身而過的時候,我看到她似乎笑了一下。
然後她走到我的身邊,隻及我脖子的身高讓她說話的時候,總是要微微地仰起頭來。她說:“哥,我幫你殺死清河好麼?”
我搖了搖頭,拉起她的手,帶她回到我的寢宮裏。這時候,已經有宮女們開始給我的宮殿重新換上暖暖的,紅蓮焚香。
我倚在軟榻上。夕月仍像小時候一樣,靠在我的懷裏。她問我:“哥為什麼,不讓我殺了清河呢?”
“我一點也不想殺人。夕月,我不想再夢到那些死去的人了。”
“哥,你會成為王的。也隻有你才能成為王的。而王,總是要殺人的。”她好聽的聲音不在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