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割掉強巴的舌頭(2 / 3)

格勒從屋子裏出來,他一見紮西熱情地問:“喲,姐夫,從熱振寺回來啦?”

紮西滿臉怒容衝他吼道:“土登格勒,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有什麼事兒,衝我來!阿覺還是個孩子,你怎麼什麼損招都使啊?”

格勒衝他擺了擺手,一臉無辜地說:“你是說瓊達吧?她去了你們家,我還正在這兒鬱悶呢。這位吉塘活佛真是有本事,修行上天了,他們見麵沒幾回就勾搭上了,你說我這老臉往哪兒擱啊。”

“你別胡扯,這一定是你設的套!”

“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她既然去了,那就送給阿覺做媳婦吧,興許也能給你做個幫手,總比娶個不知根底的小丫頭強啊。”

“阿覺是個活佛,馬上就要受比丘戒了,他犯了戒,就得被僧界除名。”

“姐夫,你那寶貝兒子不是成佛的料,你沒看出來?你就讓他還俗算了。我也想好了,我稟報噶廈跟瓊達離婚,把她讓給阿覺,做德勒府的兒媳婦。”

紮西大怒,責問道:“你怎麼能這樣,你對得起死去的德吉嗎?”

格勒也火了,狡辯說:“我把自己的女人都讓給你兒子了,我怎麼對不起德吉!”

紮西氣得頭一暈,險些暈倒,他捂住了胸口,怒目圓瞪地喝道:“土登格勒,你不達目的不罷休啊!我告訴你,你這條路走不通,死路!”他又氣又累,已經沒了力氣,剛珠趕緊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把他背走了。

紮西急火攻心病倒了,他感到天旋地轉,無力地倚在卡墊上。阿覺端著湯盅過來,輕聲地說:“爸啦,我出方子調製的冬蟲夏草,宣肺祛火,您喝了,消消氣。”

紮西一把將湯盅打翻,吼道:“給我拿走!”

阿覺嚇得不敢言聲,站在邊上。

“你明明知道土登格勒在利用你,你竟主動上他的圈套,你真讓我失望!”紮西氣憤地說。

“我沒有啊,我……跟姨夫沒什麼關係啊。”

“還說沒關係?你趕緊讓瓊達走,現在就去!把她給我轟走!”紮西操起藏桌上的牛尾拂塵扔給阿覺。阿覺拿著拂塵退到一邊,站著不走。

白瑪從外麵匆匆進來,他說道:“爸啦,知道您回來了,我來給您請安。”

“你怎麼回事兒?這些天去哪兒啦?”紮西怒氣未消地問。

“我搬到郊區莊園去住了。”

“我們家的莊園不是借給解放軍了嗎?”

“我去跟他們學學漢語。”

“胡扯!你弟弟年輕,我走了讓你在家照顧他,就是讓你看著他,你倒好,躲到莊園去了。”

“二弟,是有點兒胡鬧……爸啦,他是活佛,我哪兒管得了他啊。”白瑪有口難言。

“托詞,你這是給自己找借口。”

瓊達從樓上下來,她看到白瑪,親切地說:“白瑪回來了。”

白瑪裝沒聽到,對紮西說:“爸啦,我來取些衣服,我先上樓了。”他說完,轉身上樓去了。

紮西感覺白瑪不對勁兒,他看了看瓊達,又看了看阿覺。

瓊達走上前來,問道:“老爺身子好些嗎?”她見紮西不理自己,看了看地上的湯盅對女仆說:“把地上的蟲草收了。”

女仆弓腰站著不動,瓊達有些尷尬,她憤憤地上樓去了。

紮西審視著阿覺,他問道:“我走了幾天,你和哥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不住家裏?”

“他沒臉住在家裏,我估計過幾天他還會跟您商量,分出去立戶呢。”阿覺理直氣壯地說。

紮西聽罷,一驚,他問道:“你剛回拉薩就要把白瑪轟出去……這不是你的主意吧?”

“是大哥自己搬出去的,他剛才不是說了嗎。不信,你問他。”

紮西覺得事態嚴重,他逼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朱旺一行追到了一片土坡前,他們勒住馬韁繩,四下打量,根本沒有強巴和央卓的人影。頭人嘟囔著:“不對啊,是不是追錯了……可是,除了官道就隻有這一條路是去拉薩的。”

“不可能,他們一定是要去拉薩報信的,除了這條路,無路可走了。”朱旺自信地說。

“我們騎馬四條腿,他們隻有兩條腿,還偷了糌粑和風幹肉,怎麼會比我們跑得快呢。”

“那就可能是剛才躲過去了,我們下馬熬茶,在這兒等著他們,我就不信他不來!”

頭人張羅眾人下馬,堆灶,撿牛糞,準備熬茶。

其實,強巴和央卓就躲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塊大石頭後麵,見朱旺一夥停下來不走了,強巴急得不知所措。這時,撿牛糞的仆人從他們身邊走過,一扭頭看到了他們,強巴和央卓撒腿就跑。仆人大叫:“在這兒呢,在這兒呢……”

朱旺聽到喊聲,抬頭張望,見強巴和央卓朝毛草林子裏跑去,他拿起槍,朝他們開了兩槍,然後帶人追了上去。

強巴拉著央卓拚命地跑著,他回頭張望了一下說:“我們分頭跑,別把我們都抓了,我往那邊,把他們引開。”強巴說完,鬆開了央卓的手,兩個人分頭跑開了。

朱旺等人追了上來,他看到了央卓,朝她開了槍,央卓應聲倒下。頭人奔過去,把她拎起來,惡狠狠地說:“想逃,你們要逃哪兒去?”

央卓痛苦地抬起頭,她罵了一句:“你們這些魔鬼……”然後,一口血吐在頭人臉上,斷了氣。

強巴聽到槍聲,他掉過頭朝槍聲響起的地方跑,他剛跑上一個大土坡,腳下一滑,滾了下去。強巴從土坡裏爬起來,看到前麵有一個古寺的廢墟,他跑了過去。

朱旺追到了土坡前,他朝土坡下看了看,沒有發現強巴的影子,卻看到了古寺的廢墟,他帶人朝廢墟奔了過去。

古寺的廢墟裏,娜珍正和一些畫匠、奴仆、喇嘛準備石頭、木料,他們要修複古廟。朱旺騎馬過來,大聲地吆喝著:“這裏誰當家?”

娜珍上前,施禮說道:“施主。”

“剛才有一個穿黑氆氌的奴仆跑過來,看見了嗎?”

“看到了,朝東跑了。”

朱旺不放心,又讓頭人把喇嘛們逐一拽過來察看,確認都不是強巴後,才騎馬朝東追去。

他們一直追到了河邊,依然沒有發現強巴。朱旺想了想,跳下馬說:“不追了,這荒郊野嶺的,他要躲在哪個石頭縫裏我們怎麼找啊,眼看著天就黑了,我們不追了。”

“老爺,我們回去啊?”頭人問道。

“不,去拉薩。他一定要去德勒府,我們去拉薩等他。”

見朱旺一行人跑得無影無蹤了,娜珍一揮手,一名喇嘛掀開布堆,說道:“出來吧。”

強巴從裏麵鑽了出來,他感激地說:“師傅,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娜珍說道。

強巴爬起來,準備朝林子裏跑。娜珍問道:“你幹什麼去?”

“我和妻子被他們追散了,我去找她。”

“那些人追不到你,一會兒還會回來,你趕緊藏好,我們幫你去找。”娜珍說完,安排幾名喇嘛出去找央卓了。

不多時,喇嘛把央卓背了過來,強巴一見她的屍體,大哭起來。娜珍不解地問:“那夥人為什麼追你?”

“他們要害我們舊日的老主人,我和央卓要去拉薩報信。”強巴哭著說。

“你家老主人是誰啊?”

“是拉薩城裏的大好人,德勒老爺。”

“你要去德勒府?”娜珍驚訝地問。

“是啊。”

娜珍想了想,最後說:“你這麼走很危險,這樣,我請喇嘛給央卓念經超度,我陪你一同去拉薩。”

娜珍帶著三名信徒和強巴日夜兼程奔向拉薩。這一日,他們終於走到了德勒府前的街道,娜珍望著德勒府,感慨萬千,她對強巴說:“前麵就是德勒府了,你去吧。”

“這一路上太謝謝你了,師傅。”強巴感激不盡地說。

娜珍和強巴哪裏知道朱旺和頭人還有仁欽管家就埋伏在胡同裏,正盯著他們。朱旺看著娜珍,疑惑地說:“那不是修破廟的女人嗎?該死的,她騙了我。”

仁欽管家也認出了娜珍,他說道:“她不是……德勒府的二太太啊。”

他們看見強巴向娜珍道謝後,兩夥人分手了,強巴一個人朝德勒府走去。朱旺、頭人和仁欽管家突然從胡同裏衝了出來,直奔強巴。

紮西坐在院子裏愁眉不展,手裏不停地撚著念珠,他十分後悔自己的大意,阿覺還是個單純的孩子,他哪禁得住瓊達的風情萬種。現在,能轟走瓊達嗎?難!藏人重言諾,按照西藏習俗,贏過來的金錢、奴仆和女人都是自己的財產。可不把瓊達弄走,將是後患無窮啊。

剛珠朝主樓裏看了看,從懷裏掏出一瓶茅台酒遞到紮西麵前說:“老爺,白瑪少爺就是喝了這酒以後出了事兒。我當時在邊上侍候,見白瑪少爺沒幾杯就醉了,我覺得蹊蹺,就把它偷偷藏起來了,不知道這酒會不會有問題。”

紮西一驚,拿過酒瓶聞了聞。這時,院外傳來強巴的喊叫聲:“老爺……德勒老爺……太太……太太……”

紮西和剛珠警覺起來,剛珠轉身朝門口跑去。他跑到門口看到仁欽管家把強巴的嘴巴塞上,幾名仆人把他扔到馬背上,牽著馬跑了。

剛珠張望著,他嚷了一句:“你誰啊……怎麼在我們家門口綁人哪?”

紮西也跑了過來,街上已經沒了人影,他問道:“怎麼回事兒?有馬匪?”

“不是,帶頭的是仁欽管家,他怎麼帶人在我們家門口綁人呢。”

“綁誰?看清了嗎?”

剛珠一拍腦門,大呼:“哎呀,那不是強巴嗎。對,是我們府上過去的仆人強巴啊。”

“他不是在朱旺莊園嗎?……到了我們府門口,一定是奔我們來的,為什麼被綁走呢?”

“一定有事兒啊。”

“……仁欽管家怕他進我們府門……為什麼呢?”

“對啊,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紮西當機立斷,吩咐道:“你趕緊帶幾個人去仁欽府,把人給我要回來!”

剛珠答應著,帶著兩名仆人直奔仁欽府。

格勒和朱旺站在客廳的窗前,透過紗簾看著院子裏理直氣壯來要人的剛珠。朱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太懸了,這要是讓強巴進了德勒府,對老爺太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