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吳圖南先生的說法推測,“國術研究館”在醞釀成立的過程中,“國術”一詞已然在十數位發起者中達成了共識。才有李烈鈞等倡導於前張之江等領導於後的結論。而拍板使用“國術”一詞的人,似應是大權在握的李烈鈞等國府大員。或未可知。
還有一說,“國術”一詞,李烈鈞、褚民誼、蔡元培、張之江等都提出過,最後由張之江選用。惜乎不明出處。
不管怎麼說,“國術”一詞是當時倡辦國術館的人的共識,這一點應無疑義。
(二)舶來的“國粹”一詞
為什麼非要把“武術”改稱“國術”呢?這要追溯到辛亥革命前的國粹主義思潮。這股思潮本是國學根底較厚的革命黨人發動的一場“保存國粹”的自救運動。他們批判宣傳中國落後、鼓吹全盤西化的錯誤傾向,認為西方道路不是解決中國問題的最好選擇,應當到中國古代傳統中尋找解救時弊的方法,因此提出“複興古學、宣傳國學、提倡國粹”的主張。
國粹主義思潮在當時影響頗大,它在配合宣傳同盟會三民主義政綱、抵製盲目西化、改變學術風氣等方麵的確起了一些積極作用。但過分推崇古代學術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封建複古主義逆流,客觀上配合了封建守舊派和君主立憲派的需要。在否定西方文化方麵也走向極端。
且不論國粹派如何,隻說由於他們“研究國學,保存國粹”的主張帶給中國大眾和中國知識界兩個新名詞,即“國學”和“國粹”。
曆史上,“國學”即“官學”,指在京都官辦的學校如太學、國子監,監生也稱作國學生。對於我國傳統學術則使用“國故”一詞。清朝後期,西學引進,“中學”一詞出現,泛指中國幾千年傳承下來到19世紀為止的學問和文明。如馮桂芬提出“中學為主,西學為輔”,張之洞提出“中學為體,西學為用”證明這個詞的普遍使用。到清末,“經世致用”的思想出現,才因“西學”而提出“國學”。“研究國學,保存國粹”的運動使“國學”一詞有了指代國家獨有的傳統學術的含義,將諸子百家學說、曆代禮法典章製度、文學藝術等等內容包括進去。甚至還要算上曆史人物中的“可為法式者”。此時,全盤西化的人稱其為“國渣”,維護傳統的人稱其為“國粹學”,中間派則稱其為“國故”。針對“國學”一詞,錢穆先生這樣說:“學術本無國界,‘國學’一名,前既無承,將來亦恐無立。特為一時代名詞。”這或可說是公正的。
而“國粹”一詞則是舶來的,不是中國固有的詞彙。據文化學者鄭師渠認為,“國粹”一詞是由梁啟超1901年在借鑒日本國粹主義基礎上首先提出來的。事見1901年9月梁啟超的《中國史緒論》有“中國民族固守國粹之性質,欲強使改用耶穌紀年,終屬空言耳”一句,這是國人最早在報刊上使用“國粹”一詞。
1904年3月,黃節先生在《政藝通報》第1號發表的“國粹學社發起辭聲明”中說:“國粹,日本之名辭也,吾國言之,其名辭已非國粹也。”他明確指出國粹一詞來自日本。
1905年,“國學保存會”成立,《國粹學報》創刊,把“研究國學、保存國粹”定為宗旨,從此“國學”和“國粹”兩個詞連在了一起,開始並行於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