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趙普在主持節目的時候流淚,所有人都稱頌他真情實意、感動人心;玉樹地震的時候趙普再次在主持的時候流淚,好多人開始說他假模假樣、逢場作戲。糟糕的事情之一是大多數人的痛感神經在逐漸變大條,更糟糕的事情是沒有變大條的人會反而受到大多數人的質疑和嘲笑。就像我們直立行走之後開始輕視四肢行走的動物一樣,即使我們正在忍受直立行走帶來的各種脊柱、頸椎類疾病。世界劇烈變化,我們也在劇烈變化。這變化劇烈到讓我們沒有辦法招架,於是我們隻好放淡自己的感觸,忽視這些變化對自己的影響,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冷漠地觀望這個嘈雜的現狀,所謂“無痛”。
林語堂稱頌中國人的現實主義,認為其“濃厚的現實主義是一種安於人生現狀的態度”。這也許是普通個人在劇變下,不得不選擇和遵循的處世原則。曾經我們也許是一個個對這個世界由敏感到反感的糾結少年,像所有有過夢想、感受到熾熱的年輕人一樣,高敏度地感受著這個世界,並希望世界能夠按照我們的“好”標準慢慢改變。可是當我們發現世界沒有如我們所願變得更好,是不是為了適應它,我們就要變得更壞?
我們就是我們,世界就是世界,兩樣事物怎樣都不可能無縫隙地合為一體。我們是與其相處,而不是變成它的一部分。也許它大多數時候強勢,而你太過弱勢,但是弱勢者也有弱勢者的原則。如果你知道在你的標準下什麼是“好”,就努力按照你所謂的“好”去做你認為“好”的事情吧。當我們的願望與周遭不斷發生碰撞,需要選擇的不是放棄,而是換一種方式堅持。也許不見得轟轟烈烈感天動地,但是至少“問心無愧”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偉大。
我們的“無痛”終歸不會變成加繆在《局外人》裏描寫的莫爾索。他對一切都冷淡無感,包括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先是毫無緣由地殺人,最終看著自己被送上刑場,還淡漠地說:“我還希望處決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來看,對我發出仇恨的喊叫聲。”為了適應這世界,我們在表麵上也許“無痛”,但是至少內心裏,不是“無良”。
《我們》
在寬闊的馬路邊狹窄的小巷
我們蝸居著仰望遠方的富麗堂皇
陋室裏現實的哀傷
被塗上幻想的蜜糖
我們試著去相信美好未來的想象
在和平的年代裏一片繁榮的景象
我們創造並承擔發展帶來的影響
肩上負擔著重量
很難看清楚前方
隻能努力去修補殘缺的現狀
我們一直在等待我們努力去堅強
我們在忍耐中磨煉內心的寬廣
我們渴望被關愛我們嗬護著希望
我們相信這時代會被真誠改良
在晃動的公車裏塞滿空蕩的心房
我們始終在遵循人生的奔波匆忙
創造太多繁華風光
從來沒有機會欣賞
我們還在尋找幸福的模樣
在閃動的屏幕前激動而焦急地觀望
我們無助卻渴望能給他人力量
平凡不平庸的願望
無聲卻格外地響亮
我們一直在傳遞溫暖的火光
我們一直在等待我們努力去堅強
我們在忍耐中磨煉內心的寬廣
我們渴望被關愛我們嗬護著希望
我們相信這時代會被真誠改良
我們不斷在挫敗中微笑著起航
我所選擇的生活方式
沒有運動細胞的人為了生存,動起來
依稀記得自己中學考跳遠時的那個樣子:一個每天除了聽課就是寫作業,坐得屁股很大腿很粗的少女,緊緊盯住不遠處的那根起跳線。哨響後奮力地奔跑,狠狠踩住起跳線前的沙坑框,膝蓋一彎、屁股一沉、雙腳一蹬,尖叫著躍起,沙坑裏兩個變形的腳印和一個巨大的屁股印。
一米二,一隻海象的飛翔。
和很多花癡且裝文靜的少女一樣,我的青少年時期是在體育課成績即將不及格的噩夢中度過的。哪怕是在《灌籃高手》風靡的時候,裝模作樣地愛上了打籃球,也更多地是以打籃球為名義偷瞄高中部打球的帥哥,並未助長任何運動細胞。
一個對運動毫無天賦,喜歡足球是因為貝克漢姆、喜歡籃球是因為櫻木花道的陰鬱少女,卻在遠遠告別青春期之後愛上了運動,這是我小時候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
“必須鍛煉!”幾年前,剛告別校園不久,大腦被迫發號了這樣的命令。當時的我習慣著不規律的作息,行動遲緩如蠕動、麵色蠟黃、聲音無力,碩大的黑眼圈代替了腮紅。作為一個朝氣蓬勃的青年員工,我一周的工作幾乎堅持不下來,每到周五,疲乏和怨氣就如雲團一般充斥在頭頂。領導被這陰霾的氣場赦住:“小邵,你要不回家休息?暈倒了可算工傷啊!”
當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健康到連一個正常人都做不太好的時候,不得不放棄對運動的偏見,投入到強身健體的行列中。
我對運動的偏見就像我對假睫毛的偏見一樣。我認為一個又酷又文藝的得瑟女青年,是不應該像普通人一樣在院兒裏跑步壓腿的。一個需要備受寵愛的姑娘,就應該既無力又路癡、既茫然又體弱,這樣才有人願意給你帶路拎東西。
並不是說男人的審美變了,逼得女人需要變強悍。而是在追求姑娘的時候,男人確實是喜歡那種嬌弱女子的。這樣才能展示他們的重要性,讓姑娘認識到自己需要他、依賴他。但是追到手之後時間一長,這些展示就變成了開幕儀式,在日常活動中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這時候姑娘們能做的,要麼氣自己,要麼靠自己。再者,生活節奏那麼快、交通那麼堵,就算男人是模範生,也沒辦法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或者被堵在路上,或者被罵死在老板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