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在睡夢裏傻笑的時候,窗外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將我嚇得一骨碌從床上翻起來,不知所措。穆斯林到了每天早晨一次的邦達時間,附近神廟的鍾聲“鐺鐺鐺”的大聲嘶吼著,印度教徒祈禱的歌聲撕破寧靜的空氣,在房間裏聽著好像外麵確實亂得像鍋粥。“法克!”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跑下床去關窗戶,扯開半掩的窗簾才發現窗戶居然少了塊玻璃——原來這嘈雜的聲音就是從這兒傳進來的。
“拉祖——”我開門喊小老板上來給我換玻璃,我懷疑拉祖天生就是暴露狂,依然上身不著衣服就跑了上來。“少塊玻璃,你得幫我裝上。”我指著那塊漏風的窗戶朝拉祖說。
“等著!”拉祖說著又跑下樓去。一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人理會那塊漏風的玻璃。“拉祖——拉祖——”拉祖跑上來等待指示,“我說你到底換不換玻璃?”“等著啊!”拉祖表示讓我稍安勿躁,我都在房間裏等了他一個小時了。“一會兒就有人來換。”“你換了不就得了,反正你現在也閑著沒事幹。”我現在隻想趕緊找塊東西將從窗外湧進來的噪音堵在外麵曬太陽。“這不是我幹的活。”拉祖臉上擺出一副如果讓他裝玻璃,他就當場死在我麵前的表情。“喂。”手機響了,是喬打來的電話。“自打你走了之後,我就沒好日子過了。巴布變得很像我老爸,每天都要打電話催著我晚上快點回旅館。你在的時候至少沒這種情況發生。”喬在電話那頭抱怨著,自從巴布開始發瘋後,她立馬坐車去了馬杜賴。“大小姐,瓦拉納西怎麼樣?我還等著你彙報情況呢。”房間裏太吵了,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幹脆搬了個凳子坐在走廊裏靠著窗戶曬太陽。我將從淩晨4點下車到7點半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喬,我向她抱怨如果她來了一定也受不了這裏。“一個字形容——亂,兩個字——很亂,四個字——很亂很吵。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兒。”我想起在菩提伽耶的印度男孩告訴我他隻待了5個小時就立馬閃人了,我想我大概連5個小時都熬不住。
“我要閃人了。我招架不住這裏的噪音了。”我依舊對瓦拉納西控訴個不停,我寧願待在拘屍那迦的中華寺裏每天澆澆花,打打坐,也不願在這待著聽噪音。至少在菩提伽耶的時候,噪音八點半以後才上班,但這裏的噪音好像從來就不下班似的。
“嗨。”正當我張著血盆大口向喬哭訴三小時的悲催經曆時,有人打斷了我的激情。我抬起頭正準備對此人不合時宜的出現痛斥一番,“我的天呐。”我驚歎得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聲。
“怎麼啦?怎麼回事?”喬在電話那頭問了一句。我的神呐,這可能是我見過除了沙魯克汗以外最好看的印度男生了,雖然他們不是同一種類型。我對好看的標準比常人都低,電眼加陽光的微笑,就可以當少女殺手了。男生手裏拿著一疊幹淨的衣服,衝我咧嘴一笑。“噗嗤”一聲,我聽見腦袋裏的動脈血管爆掉的聲音,緊接著心髒已經供不上氧氣了。
“你知道嗎?其實瓦拉納西挺好的。”我對著電話那邊的喬說。噪音這種芝麻粒兒大的事情和眼前的美男比起來好像壓根就沒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