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揚威急忙大喊一聲,不要。

許昊哲開了一槍,而付錦航,也開了一槍,隻是,許昊哲的槍,對的是人家的心口,而人家的槍,卻是對他的眉心。

郝揚威拿起槍直指向胸口挨了一槍後仍能站立的人,付錦航受到了衝擊,他僅僅是受到了衝擊,因此身體往後倒下,而許昊哲,卻是實實在在的挨了一槍。

郝揚威奔過去扶住那倒下的人,此時,六樓上,突然滾下了一個人,他直接滾下來,隨後爬起來,他嗚咽不成聲的叫著那倒下的人。

許昊哲眼睛睜著,他望著天花板,他看著,眼睛眨也不眨,不知是死不瞑目,抑或是實在不甘心。

為什麼,不懂朝著那人的額頭開槍,要知道,狡猾多端的人,他身上穿了防彈衣。

曾經,他就警告過,“不要以為你是外籍雇傭兵團裏選拔出來的,我就會認為你無所不能,如果真是夠能耐,想必也不會再雇傭兵團裏混了。”

他說,“我要你做的事不多,不過就是想盡辦法要了我那頑劣自以為是的親弟弟的命而已,隻要你拿下他,那麼剩下的數額,我如數到你賬上。”

他才想起,當初是怎麼認識付錦翔,他是要去拿他的命啊,誰想,自己要不了對方的命,卻反而,把自己賠進去。

明明,兩個人說好了,放棄一切,安身立命,可是,想要安身,卻是忘了問背後促使他們相遇相見的人。

郝揚威放開懷中的人,他驀然起身走過去,他去給那躺在地板上還能用力呼吸的人一拳。

“付錦航,你還真夠卑鄙的。”

對自己的弟弟,下得狠手;甚至錯手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而且,將被殘害的弟弟囚禁那麼多年,將他手指廢掉,將他弄成啞巴,“你這樣的畜生,還能活到現在,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斃了。”

郝揚威拿著槍對著完全不能動彈的人的眉心;

付錦航怒目著想要殺人滅口的刑警,他怒視了一眼,隨後卻是笑了。

他說,“郝警官,有種,你就開槍啊。”

他笑著,郝揚威拿槍的手繃得青筋暴漲。

他確實要不了他的命,因為他沒有這個權利,也不能。

當毫不客氣的甩出一拳,他轉頭,再給還想爬起來拿槍的保鏢一拳,他回頭看著躺在血泊裏的男人,許昊哲,已經靜靜地躺在那裏,他應該,想到了這個下場,隻不過是借別人的手。

郝揚威無力的坐在地上,從此,曾經在軍隊裏鼎立的三足,可能就隻剩下他了。

許昊哲一動不動地躺在地板上,他轉開的臉,剛好麵向爬往自己這邊的人。

這一刻,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原來,他還活著……

他本以為,他早就死了;他真的以為,他死了,四年了,整整四年,他在得到他死了的消息裏墮落沉淪。

他也在乎過,不是嗎?

付錦翔艱難的爬過去,他想要靠近那眼睛眨也不眨的人的身邊,他想喊出他的名字,可喊出來,卻是嘶啞的聲音,那樣的聲音,就像是野獸在悲嚎,那麼的難聽,卻又讓人覺得撕心裂肺。

許昊哲眼睛溢出了淚,他恍惚想起,那時,在沙地裏,他和這個一步一步爬向自己的男人不打不相識的情景。

誰說,他沒有感情,要是沒有,怎麼會落得今天的下場?痛恨了那麼久,瘋狂了那麼久,從今天開始,這一刻之後,一切的風風雨雨,終於要止息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