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3)

梅雨媚聽了,心底湧起一絲感動,她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還專心致誌看電視的母親,說道:“那好吧,謝謝你的安排。”

梅雨媚放好手機,一隻手搭在母親肩上說:“媽,晚上有幾個朋友要為我過生日,我不在家吃晚飯了。”

“行!你也別老憋在屋裏,去外麵走走也好。”梅母應承著。

“媽,你不會現在就想趕我走吧。”梅雨媚開起了母親的玩笑。

“我趕你走幹什麼?你和梅勵呆在家裏我還少擔一份心呢。”梅母嗔怪地看著女兒。

梅雨媚心裏一陣感動,她將頭靠在母親身上,兩手攬在母親的腰間:“媽,梅勵有你和爸照顧我就放心了。”梅母一時不解地看著女兒,“你和爸都是老師,還怕教不好梅勵嗎?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住到市政府去,應該一直住在這裏。”梅雨媚嗡聲嗡氣地說著。

梅母沒有說什麼,看著女兒一臉的疲憊,眼中透出的一絲讓人捉摸不定的憂傷叫人看了心疼。她知道女兒心裏有事,卻又不好去追問,隻在心裏暗暗地歎著氣。

“媽,我想靠在你的身上睡一會兒。”梅雨媚突然覺得一陣放鬆。

“你幹脆把頭枕在我腿上,睡得舒服些。”梅母拿起一個抱枕,放在大腿上,好讓女兒躺得舒服一點。

“媽,小時候我是不是經常枕在你的腿上睡覺哇。”梅雨媚閉著眼睛,語氣緩慢地說著。

“是啊,我記得你和宇宙為爭我的大腿還鬧過別扭呢,那時候你都讀小學了。哎,那時候看到你們姐弟嬉鬧、爭搶東西吃,我的心裏比吃了蜜還甜。那是一段多麼幸福美好的時光啊。”梅母說起一雙兒女小時候的趣事,話閘子便打開了,她聽到女兒已經發出了輕輕的鼾聲,趕緊朝拿著一張報紙準備進衛生間的梅父招招手,又指指梅雨媚,梅父忙走進臥室,拿了一床薄毛毯蓋在梅雨媚身上……

71

通程大酒店裏張燈結彩,這天是通程大酒店店慶十周年,整個酒店到處洋溢著節日的氣氛。

巴黎廳也布置得浪漫、溫馨,梅雨媚和宋慧喬走進巴黎廳時,心情為之一振。

隻見餐桌上擺著一個大生日蛋糕,蛋糕四周擺滿了玫瑰花,宋慧喬湊上去數了一下,發出一聲驚叫:“梅姐,你知道一共有多少朵嗎?”

梅雨媚滿臉緋紅,她不好意思地看了宋慧喬一眼,心裏嘀咕著:不會是99朵吧。

宋慧喬看見梅雨媚臉上飄著兩朵紅雲,趕緊把嘴巴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99朵,梅姐,你好幸福!”

“我啊,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這樣吧,我把他轉交給你,看你能幸福成什麼樣子。不過,說真的,我倒覺得他蠻適合你的。”梅雨媚嬌笑著。

“男人有句口頭禪:朋友之妻不可欺。這句話同樣適合我們女人啦。”

“你別亂說,我同他什麼事都沒有,純粹的同學關係,是他見我心情不好,才提出給我過生日的。”

“梅姐,是不是那個既是詩人,又是檢察官的海子?”看到梅雨媚點頭,她搖著梅雨媚的手,“你真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呢,有一個愛你十餘年不變心的癡情男人,我就是從這通程28樓跳下去都死而無憾了。”

“你那麼容易滿足啊,怪不得人家幾條信息就讓你鬼迷心竅了。”見宋慧喬臉色微紅地理著額前的劉海,梅雨媚趕緊說了一聲,“對不起!”

“沒事!我這人是有點沒大腦,人家對我好一點,我的心就有點亂。”說到這裏,宋慧喬顯得有些落寞。

“行了,不說那些爛事了。”梅雨媚見狀,趕緊岔開話題,她正準備向宋慧喬打聽上午召開審委會時的一些情況時,包廂的門打開了,海子和馬胖子走了進來。

馬胖子一進門,看見餐桌上的擺設,便做了一個誇張的姿勢,然後雙手抱拳地說了聲“祝梅女士生日快樂!”,然後便唱起英文的生日歌,海子則在一旁搖頭晃腦地打著節拍。

“梅子,這是海子獻給你的第一道主菜:生日蛋糕和99朵玫瑰。”馬胖子說著,對站在門外的服務生揚了揚手“上菜!”

“馬總,餘大詩人!”宋慧喬打著招呼,她認識他倆,“你們今天是主,梅姐是客,你們怎麼還姍姍來遲?”

“Sorry,都怪我,給壽星安排一個節目耽擱了一點時間,來的路上又塞車。”說著,馬胖子又朝她倆拱拱拳,“這第二道菜仍是海子的節目,趁現在還沒上菜,由中國著名的當代詩人餘一海先生,向今天的壽星梅雨媚女士呈送他精心創作的31首情詩——《你是我永遠的幸福——獻給梅子》。”

梅雨媚和宋慧喬瞪大雙眼看著馬胖子和海子。隻見海子從他隨身攜帶的包裏掏出一本雜誌大小、裝幀精美的書稿,海子雙手托著書,準備從餐桌對麵直接送給梅雨媚的,馬胖子一聲輕吼:“走過去,單腿跪下。”趕緊幾步走到梅雨媚麵前,單腿跪在梅雨媚麵前,然後雙手將書托過頭頂。

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占據了書稿的大半個封麵,梅雨媚心裏一陣激動,但她的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什麼,隻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惶恐不安。海子兩眼放光地逼視著她:“收下海子付出心血的作品吧。”梅雨媚隻得不安地接了過來。

“現在由我們的詩人海子給大家朗誦一首愛情詩吧!”

海子聽了,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梅雨媚一眼。梅雨媚沒有看他,而是對著他送的書的封麵出神。

“要不要梅姐把書給你朗讀?”宋慧喬打著圓場。

海子擺擺手說:“不用!”接著,便抑揚頓挫地背誦起自己寫的詩作來,“玫瑰有多紅,我心的土地就有多深沉……”

“哦,多麼富有詩情畫意、多浪漫啊!”馬胖子等海子背誦完他的一首愛情詩後,誇張地將雙手伸向空中,大聲說著。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瘋夠了沒有?小宋早就餓壞了,我們吃飯吧!”梅雨媚雖然臉上顯出了一絲不悅,內心卻充滿了甜蜜。

吃過飯後,馬胖子用紙巾將油嘴一抹,然後又揮舞著他的那雙肥厚的大手說:“下麵由我馬胖子來主持梅雨媚女士生日的第三道菜,首先變更場地,由通程大酒店改到綠島大歌廳。現在開步,奔向目的地——綠島大歌廳去欣賞演出。”

72

申悅文從德府大酒店開完通報會回到院機關,把副院長徐先淼和文業明叫到他的辦公室。

徐先淼和文業明幾乎同時趕到申悅文的辦公室,申悅文早已將茶水準備好了。

“請二位來,首先說明,我們不是開小會,而是想跟你們二位商量個事兒。”看到他們兩人坐下來,對望一眼,都顯得有些尷尬,申悅文知道他倆尷尬的原因,兩人都想做黨組副書記、常務副院長。申悅文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接著往下說道,“你們一個是管辦公室行政事務的,一個是管紀檢、監察的,把你們叫來,是想一起研究一個可行的管理辦法,最近一段時間,我把院裏的一套《規範化管理製度彙編》逐條逐條地看了,我覺得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補充、修訂,我想讓政治部來牽頭把這項工作做好,辦公室、研究室、行政科、監察室等其他庭室配合,這件事由徐院長牽頭。”說到這裏,申悅文把眼光從徐先淼身上移到文業明身上,“最高法院在去年一季度同司法部聯合發布了《關於規範法官和律師相互關係維護司法公正的若幹規定》,明文禁止法官和律師在訴訟活動中單方接觸,肖揚院長在一篇文章中說過,禁止法官與一方當事人委托的律師單方接觸,是世界上各國通行的做法。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去年下半年省高院是不是出台了《關於審判、執行部門人員違法違紀先行調離審判、執行崗位的規定》?”看到文業明未置可否,申悅文心裏有一絲不悅,一個副院長,最高院、省院出台了一些什麼文件都不清楚?就算是剛過來,也應該清楚啊。不過,他的不悅絲毫沒有從臉上表露出來。

徐先淼本想接過話頭說“省院是有這麼一份文件,它規定了法官非因工作需要或在不正當場合會見當事人的行為,均視為法官和當事人私下接觸,這種私下接觸一經查實,法官麵臨的後果極有可能是職業生命的提前終結”這句話的,可想想還是忍住了。

“文院長,你把省院那份文件找來看看,然後同辦公室的翦主任一道再製訂一份新的文件,題目暫定為《關於民事、行政、執行案件當事人或其訴訟代理的申請約見審判執行人員的暫行規定》,明確幾種情況可以約見法官的。”說到這裏,申悅文將案頭的一疊材料朝自己麵前移了移,“最近我收到不少當事人來信反映,說見一位法官,比見一位市長、市委書記還難。我想也是,最高院、省院製訂的《規定》是正確的,是維護司法公正的具體表現,法官職責是審判,公正的審判要求法官必須做到獨立、中立地作出決斷,而不可偏聽偏信一方當事人的說辭,法官在法庭之外與律師、當事人單方接觸,既容易使對方當事人及社會公眾產生不信任感,也極可能在無形中動搖法官的中立地位,更為人們所擔心的是,私下接觸也為一些賄賂行為創造了條件,最高院和省院的《規定》,其要義便在規範法官和律師、當事人的相互關係,維護司法公正。但是,訴爭的解決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完全禁止法官與當事人及律師的單方接觸既不科學,也不現實,法官參與訴訟是因為其訴爭已成為法院審理的對象,其目的就是為了通過訴爭來達成權利的實現,法官和當事人都是訴訟中不可或缺的元素,盡管他們在權力和權利的行使上千差萬別,但因為解決訟爭的特殊性,一旦進入訴訟程序,法官與當事人或其律師的接觸總不可避免,既然不可避免,那我們不如製訂一個規定,規定在幾種情形之下可以讓當事人或律師約見法官。這個規定就由文院長牽頭。並且盡快拿出方案來交給大家討論。”

說完正事,申悅文便同他倆又扯了一些散事。談話時,他不時看見文業明接聽手機和抬腕看手表,剛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又變得煩躁起來,臉色也有了些許變化。看到他接完第四個電話後,申悅文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文院長,如果你還有事或約了人,那你就先走吧,我不喜歡和別人談論事情時,時刻接聽電話。”文業明聽了,馬上解釋說,是家裏出了一點事兒。申悅文的臉色仍沒有緩和,說出來的話雖然聲音不大,卻是擲地有聲:“你有事,那就先忙去吧。”看到文業明還坐在那兒沒動,語氣才稍稍緩和了一些,“那今天我們就扯到這裏,你們有什麼想法和建議,在下周的黨組會上再說吧!”

文業明聽了,這才急急地朝外走去。徐先淼站起身看著文業明離去的後影,心情無端地一爽,他沒有馬上離開申悅文的辦公室,而是等文院長走後,又轉過頭來同申悅文聊了起來。他提了幾條關於院機關經費、物業、車輛、接待和資產管理等方麵的一些建設性意見,申悅文邊聽邊點頭,還不時用筆在一個本子上劃幾個字。其間,申悅文似乎是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徐院長,你對領導班子集體決策重大問題有什麼建議?”徐先淼前幾天同政治部的文主任聊天時,就聽說申悅文準備就領導班子集體決策重大問題出台一個議事規則,他就在心裏打好了腹稿,想了幾條建議,剛開始時,他沒有主動說出來自有他的目的,如果此時他先提出要製定什麼領導班子集體決策重大問題的議事規則,一是擔心申悅文認為自己逞能,二是怕他多心,以為他想遏製一把手的權利,現在申悅文提出來了,他便說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幾條建議,什麼法院的長遠規劃、年度計劃、工作目標、重大改革事項方案、重大突發事件的處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