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為學的目的與方法(2)(1 / 3)

我們曉得有許許多多的名人,當他們初入學校時,不是一個好學生,而到後來卻會有好的結果。如威靈吞、拿破侖、牛頓、林肯都是這一類人,這不是他們自學的功能嗎?

今日我國在學術界上有名望的劉伯明先生,據人說,幼時也是個Dull boy,在金陵入學時,曾以不能升級而輟學。在家精研漢文者有日,複入學校,各科的進步,遂不似從前了。後來到底以高材生卒業。卒業後,在日本什麼教會學校當教習;不甘自止,因青年會之力,得某外人之資助,而赴美留學。到美之後,遂儼然一Wonderful的學生了。故卒有今日之成就!劉先生非不聰慧,惟其智慧之發達較遲耳;然智慧之發達,僅恃教師之誘導,可以的嗎?

在事實上,有件很顯明的事,就是我們用自己腦力去噙來的學問,比用耳去聽來的不易忘記。所以我們倘對於學問不自己去真下一番苦功,縱說是有了結果,那果子也不是成熟的。立雷(Lilly)嚐說:天性不近,工作無用;不去學習,天性何益?(If Nature plays not her part,in vain isLabor;yet if study be not employed;in vain isNature.)

——所以這自學教育,是我們做學問的人,最應注意而最應實行的。

三 專心與務外

自學之重要,已如上述;然自學尚有一根本的基礎,就是專心。不能專心的,絕得不著自學的效果。如何專心,當在下節述之,本節所論,是怎樣就是專心,怎樣就不是專心。

專心與務外是兩個相對的名詞,要想專心,就非要屏除一切外務不可。但在讀書時,究竟什麼事是外務,什麼事不是外務,也難有確定的界說。

“五四”以來,學生都以服務社會為本分。奈端之定律曰:“靜止物體,非受力之作用,不能運動;運動物體,非受力之作用,不能改其速度與方向。”恒靜的中國學生之天性——就最大多數言——受“五四”那一次力之作用之後,遂不住地運動起來,而一發不易製止了。很有些省份,受了這種影響,教育效率,因而頓減,這種弊害,讀者想久有所見,也無容再說了。故我們覺得社會服務固然應當;但過度了,卻是外務,足為讀書之障礙。

人之精神,對於其事實,自然有一種重心的傾向。我們很可以拿這種重心力傾向之正確與否,決定他對於他的事業專心不專心。譬如農人精神之重心力,應在農事;商人精神之重心力,應在商務;新聞家精神之重心力,應在新聞;學生精神之重心力,應在為學。無論哪一種人,除其重心力應在本分的事業上外,其餘自然也有種種人生事務,分勞其精神。然這各種事倘都不足分其重心力,都不能作為外務。反之,若農人精神之重心力,不在農事而在別種事上,便是外務;商人精神之重心力,不在商務而在別種事上,便是外務;學生精神之重心力,不在為學而在別種事上,也便是外務;因此可得一結論:“凡精神之重心力,倘離其專門事業而移到無論什麼事上去了,那些事都是外務!”

何謂外務,既得解說,則學生無論幹什麼事,做什麼運動——無論是學校的、社會的、國家的、文化上的——隻要他精神之重心力尚能在為學上,都不是務外。假若學生拋開了書本,終年不上課,而從事於所謂社會活動,他再說得有理些,我們恐終不能承認他不是外務吧?“舍己之田而芸人之田”,古人所最不許,這也就是我們為學最緊要的關頭了。

四 讀書的習慣與研究的方法

專心不過是平日修養之一法。大概人的精神,終不免有所黏著,既能專心為學,其習慣自可養成了。但養成讀書的習慣,第一,要領略著了書中的興趣,既然領略著興趣了,自然日日離不了它。譬如慣閱報的人,每天到一定時候,即想看報,並且倘另換一種報紙,都不滿意。於此,可見我們知識欲若與食欲一樣有胃的作用了。那書籍報章定規是滋養品與食料。一天沒有這種食料,它——知識之胃——就會恐慌的。

實在說來,我們知識欲的要求,的確與食欲一樣。因為我們所謂興趣,也完全發生於滿足其要求之後。那感知識饑荒的學生,你問他興趣如何,他一定是回答不出的。

再揆諸人類愛好新奇的心理,知識欲更比食欲易生興趣,我們吃東西,總願其有新奇的食品;但我們對於知識,凡今天所求得的,隻要非昨天腦中所固有,便都是新知識。那麼,隻要肯去勤求,便不住有新奇的應運而來,我的興趣,豈不更易發生嗎?倘得了這一種理由,領略到了這一種興趣,我們的好習慣,便易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