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講壇(33)(1 / 1)

但是這個時候香港電影王國如火如荼就出現了,它和世界上任何都市電影都不一樣,倫敦屬於英國,紐約屬於美國,東京屬於日本,巴黎屬於法國,可是香港屬於香港。雖然香港的背景是屬於大陸,但是那30年香港和大陸是被割斷的。後來香港就長起來了,它足以和歐美、東京在很多影展上平分秋色。到80年代快要到90年代的時候,我們都沒有準備好,忽然王家衛出現了。據說你的《重慶森林》是在《東邪西毒》拍的時候插進去拍的?

王家衛:那時候我們到大陸拍片還不是那麼常見,之前有很多武俠片拍過,但都是在片場拍的。那時候我們就說嚐試到實景去拍,那個戲我們拍了差不多一年,因為那個時候的交通沒有那麼方便,演員們同時在拍五六部電影,一個星期隻有三班飛機到榆林。那時候我們要去威尼斯,當中有一段時間機器還在,那我說還不如再拍一個戲。這麼短的時間拍一個最熟悉的,就是從那麼大的沙漠裏回到我最熟悉的九龍尖沙咀。那是我長大的地方,有一棟大廈叫重慶大廈,有趣的是裏麵有超過100家招待所,給所有來自不同地區的人住,都是很便宜的。但是這個地方很危險,消防局就說那個地方隨時會燒起來,我從小就不能進去。我就借拍電影跑到裏麵去,每天好像打劫一樣,衝進去拍完後就走。那個時候杜可風住在香港,他的房間外麵有一個自動扶梯,是一個上半山的,是件從來沒見過的東西,所以我們把下半段放到杜可風的家裏麵去,結果就拍了十幾天。其實《重慶森林》這個戲的主角不單單隻是演員,對於我來說《重慶森林》是關於香港的日和夜,它的日就在香港,就因為杜可風的房間旁邊的樓梯,因為那是一個新的香港;夜是重慶大廈,那好像是一個小的香港,一個很小的地方,但是裏麵住了很多來自不同地區的人。《重慶森林》的主角就是這樣的,我有了這個空間才會想到這個故事。

“1997年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然後你從下麵走上來領獎,我一看就是一個流氓。我一直等著上海電影界出現一個流氓,因為香港電影裏麵老是有流氓。”--陳丹青

陳丹青:也就是這兩部電影我就開始注意電影節,那時候還能收到戛納電影節現場的節目。1997年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然後你從下麵走上來領獎,我一看就是一個流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