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開心愉快的一個月。我帶你出去,你喜歡怎樣就怎樣,都聽你的,這樣好不好?”

“好。”

洛子嫻捧住練紅炎的臉一通揉搓,破壞掉他擰在一起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淺淺一笑,將額頭相抵。

“為了愉快地度過,我可就盡情欺壓紅炎大人了。”

“那麼,從極東平原、洛的舊址開始吧。”

“從我們相遇的地方開始回溯。”

*

陪練紅薇放完紙鳶,練紅淵和練紅雨對著一封墨跡未幹的書信傻了眼。

他們不過去放個紙鳶,怎麼父皇和母後就留書出走了?你們看不過眼、被我們撇下心裏不平衡,把紙鳶給你們玩、我們不偷看不偷笑還不成麼,用得著離宮出走嗎?

練紅雨捏著信箋的指節泛白,就算再怎麼欺騙自己說兩年已滿、母後的氣色還能再撐兩年,時限終究是到了。

練紅淵讓人將練紅薇送去紅玉姑姑那裏,剩下他和練紅雨二人,練紅雨剛剛開口說了聲“淵哥”,他已一圈砸在練紅雨貌美如花的臉上。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難怪這兩年你比以前黏母後,我還想軍隊應該把黏人的性子磨掉才對,你怎麼反著長,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憑什麼你什麼都能知道,卻不告訴我!”

練紅淵拽著練紅雨的領口把他提起來,臉色陰冷,又是一拳衝著練紅雨另半邊臉而去。

“不告訴你你不是一樣心裏一清二楚!”

平白被遷怒,本就心亂如麻的練紅雨也發起火來,擰著練紅淵的手腕反轉,迫使練紅淵鬆開他的衣領,後仰躲過迅猛的拳頭,飛起一腳踹中練紅淵肚子。

“你能不能有點長子的樣兒,成熟一些認真麵對現實?早就不是你不喜歡的母後都會幫你處理的毛頭小子,就是因為你偏執驕縱,母後才要瞞著你省得你亂咬人。”

“嗬。”

練紅淵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拖著意味深長的發音,盯著練紅雨的眼眸一片幽暗。練紅雨不客氣地瞪回去,此刻絕不示弱。

“說到底隻是你認為罷了。我偏要亂咬人,父皇看不下去大可以出來阻止我。”

練紅淵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既沒掀了書桌也沒拆了大門泄憤,安靜地離開。

隔日晨間的朝會上,練紅雨近距離直觀感受了練紅淵遷怒起來亂咬人的可怕。

皇帝陛下攜皇後娘娘策馬離宮,有眾多侍衛親眼目睹。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見臨時出麵議政的不是皇弟練紅明閣下,不由底氣足了些,紛紛“請求”兩位皇子殿下言明其中緣由,並立即將皇帝陛下尋回。

練紅明並非不肯出麵。與蒙在鼓裏的文武百官不同,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家皇兄選了小侄子做繼承人,故而打算讓練紅雨見識一下這樣的大場麵;他等在後殿,若局麵混亂起來再出去壓陣。

結果根本不用練紅明出場,練紅淵一人就把場麵壓下並漂亮地解決了。雖然手段不太那個……咳,厚道,但事急從權,縱然練紅淵看似單純是逮著誰作踐誰,效果很好效率也很高就行了。

可憐了一幫大臣們痛心疾首,大皇子殿下行事比之皇後娘娘當年,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朝堂的後續事宜練紅淵半點沒有興趣插手,而他即便聽到這樣的評價,也絕不會感到高興。

*

練紅淵每日都去父皇母後的寢宮守著,一日一日數過二十七後,他們回來了。

和他們無聲無息地突然離開一樣,他們也是悄無聲息地突然歸來。

那個清晨天氣晴好、陽光明媚,母後單薄卻溫暖的身影不期然地撞進練紅淵視線之中。至於旁邊對著一堆圓滾滾的木頭忙活的父皇,練紅淵直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