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鼓起腮幫子,雙掌拍向圓鼓鼓的臉,氣一股腦衝口而出,整個人清醒了不少,畢竟也是熬了一夜。┆┆思┆┆兔┆┆網┆┆
“自從姐姐走後,皇上的身體確實大不如前。也是,心都隨姐姐去了,這身子自然也要垮了,別說是這凶狠的痘疫,就是一陣強風都能推倒。”
任在把常溫的濕布擰了半幹交給婉晴,婉晴接過輕輕擦拭皇上的臉、耳後、頸脖,聽得身後的任在勸她,“婉主子,要不你還是先回去歇一會兒,奴才們定是仔細照應,若是你也染病倒下,這?”
婉晴轉過身,把布交給任在,“能與皇上一同生病,那也是我的福氣,求都求不來呢。任公公,不瞞你說,姐姐不在身邊,我也覺得沒樂趣,若是皇上···”
婉晴的想法七彎八拐,“倒不是我非要跟著去摻合姐姐與皇上,那卻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也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重新接過濕布回身打算給皇上擦手,卻見皇上睜著眼,深邃的目光盯著明黃色的龍紋帳頂,婉晴嚇得跪在床沿,任在察覺後也快速跪倒。
其實福臨早早就醒了,高熱暫時降溫,福臨也覺得有了些精神,婉晴與任在的對話他都聽了個真切。不知為何,自己身患痘疫的事實砸進心海,居然沒有浪花四濺,就是清淺漣漪也都轉眼就消散,這顆大石頭悄無聲息就平靜落底。
“婉晴,朕還活著呢,你倒是收斂些管住自己的心直口快。兩人都過來,把朕扶起來,朕有話吩咐。”
婉晴和任在忐忑不安忙起身幫忙福臨靠坐床沿,“任在,急召禮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王熙及原內閣學士麻勒吉,朕有旨意,再把玉璽拿來。”
奉命趕來的王熙與麻勒吉,跪倒在福臨床榻前,都知道了皇上的病情,無不低頭掩淚。尤其是王熙,一想到皇上這些年的勵精圖治,尤其是滿漢一體的推行,漢大臣們都懷有盼頭,可如今皇上年紀輕輕,竟然遭此重創,他隻覺無異天崩地裂,霎時間,哭得是淚不能止,連回皇上的話都說不出來。
喝過婉晴喂過的一口水,福臨潤潤嘴唇,召見重臣,婉晴本想離開,福臨卻留她坐在床邊,也順勢給福臨一些支撐倚靠。
福臨一直都是不慌不忙,這會兒反而還安慰起王熙,“事已至此,皆是定數,君臣遇合,緣盡則離,不必如此悲痛。”
“快去執筆,把朕的口述記錄下,並抄寫一遍,隨後與麻勒吉下去,把朕的意思整理後,規規矩矩立出遺詔,待朕歸天後,昭告天下,新主坐鎮,維我大清江山永續安邦。”
福臨的一言一句連貫緊湊,王熙幾次停下生怕自己聽錯,可皇上神態安然,思路清晰,他隻得快速揮毫,把皇上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
王熙與麻勒吉拿走一份記錄,屋裏隻留下任在與婉晴陪著福臨,一模一樣的另一份記錄在福臨的要求下,任在往上麵蓋上玉璽紅印。
“任在,速去安親王府,把這個交給嶽樂。這回,朕是真真正正心甘情願把江山交給堂兄,你本來就是堂兄的人,相信日後你在堂兄身邊,會做得更好。堂兄與朕懷有同樣的夢想,朕不能完成的事業,除了堂兄,沒人能實現我們心目中的大清盛世。所以朕的江山唯一能托付的人沒有第二人選,隻能是堂兄。”
“皇上,奴才···”任在手持記錄,抖動的雙♪唇沒說出話,倒先是抖落了淚珠子。
“少廢話,快去,叫堂兄早作準備,別讓皇額娘先得到風聲,否則皇額娘絕不會答應,他可要先過了皇額娘那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