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福臨叫來達禮,命他前往信郡王府上探視多尼,順便給多尼帶句話。
喚進任在,命任在帶路,福臨想去看看東莪。任在雖稟明東莪所在,但卻是阻止福臨前去,說是太醫不好明確東莪的病情,等東莪好轉些,再去不遲。
恰時,皇太後派人來告知,元旦將至,太後已派遏必隆去祭拜端敬皇後,太後考慮新年免除慶賀禮,問詢福臨可有指示?
福臨當即就下令索尼代他前去祭拜端敬皇後,至於過年事宜的安排,他回宮後自會下旨,請太後靜心慈寧宮頤神養壽。
達禮從多尼府上回來,並帶來了照顧東莪的老嬤嬤,還有東莪的全部家當,也就是一個包袱就打包完畢。任在不在跟前,福臨命胡元領路,帶上達禮和那位老嬤嬤,前往東莪居住的院落。
不遠的路程,步行一會兒就到,一行人方踏進院內,卻看見任在和太醫正帶人忙著收拾屋子,打算移走東莪,且一個個白布蒙住口鼻,如臨大敵。
福臨震怒,欲衝進屋,探望究竟。
任在與太醫急忙阻攔福臨,“皇上,去不得,最近城內又鬧起痘疫,格格的症狀像是染上痘疫,您千萬別靠近。”
身後的老嬤嬤一聽,頓時就哭作一團,“這苦命的孩子,老天為何就不願給她條活路呀!”
跪在福臨前,老嬤嬤懇求福臨,“皇上,這病凶狠至極,您請避開,保重龍體。老奴來照顧格格,老奴豁出這條老命也要守著格格。她雖是金枝玉葉,老奴高攀不起,可這些年,我們主仆倆相依為命,感情深厚,在老奴心裏,真就如同是親孫女一般。”
福臨才點點頭,老嬤嬤二話不說就站起衝進屋裏,任在和達禮連忙把福臨勸退幾步,福臨吩咐下去,“任在,不用遷走東莪,封鎖這個小院,就讓東莪在此養病,一定要治好她。”
太醫接連點頭,表示一定盡全力醫治,隻求皇上快速離開。福臨轉身慢慢走出小院,驀然想起,卻又撇開任在、達禮,轉身迅疾入院,飛也似地踏進東莪的屋裏。
東莪並沒有陷入昏迷,正衝抱著她的老嬤嬤微笑。福臨去到她床邊坐下,老嬤嬤目瞪口呆,東莪也渾噩不解,“皇,皇上,他們說我得了痘疫,你快走,會傳染給你的。”
太醫、任在、達禮一堆人跪倒在東莪屋裏,請求福臨離開,福臨嗬斥過去,“一個體弱的老人在此尚不畏懼,朕正值青壯,反而逃之夭夭?都給朕出去,朕與東莪說幾句話,朕就離開。”
見跪倒一地的人不動身,福臨又提高聲調大喝,“聽見沒有,退出去。”
大家無不是驚恐萬分不得已退出,眼看靠在老嬤嬤懷裏的東莪柔軟無力,福臨溫和地說與她,“東莪,朕答應你,你的名字再不會出現在皇室記錄裏,記錄就停在把你交給信王撫養的順治八年。從今往後,你再不是我愛新覺羅的後裔,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做普通人嗎?”
湛湛光亮瞬時在東莪眼中閃耀,“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做普通人,和嬤嬤一起生活嗎?”
“可以,朕準許了,”感染到東莪的激動,福臨內心跳躍出一種解脫,就好像是自己脫離皇室,自己變成了可以主宰自己存在的普通人。
“朕還為你想了個名字,畢竟東莪這個名字已經記入宗族玉牒。尹珚,這個名字如何?本想直呼隱珚,意喻隱藏的美玉,又覺未免直接,還是同音通尹姓,婉轉一些。”
東莪靠緊老嬤嬤,淚光漣漣,“嬤嬤,往後再不要叫我格格,就叫我珚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