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可是眼下卻必須展示我的柔弱一麵,喚起他的憐憫之心。何況這事做起來不難,這一日未曾用過什麼正經東西,又遭這番折騰,接下來又在深秋的竹林之中等了這許多時候,楚楚可憐早已成為本公主的本色,根本不需要偽裝。
我隻是抬眼望著他,目光裏幾許幽怨:“我……她們不給我東西吃,人參肉桂和燕窩都斷了,這大冷的天連銀霜炭都不給,我冷得厲害……我想你了……”
張雲清見四下無人,輕輕歎了口氣,道:“你認錯人了。師兄他雲遊四方,居無定所,便是我發了天師令,也未必能召他回來。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的眼睛裏漸漸有淚水閃爍:“我……我不管,我就是要見他。若尋不到他時,尋你也是一樣的!”
張雲清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幾步,待到了一個他自己覺得很安全的距離,這才皺著眉頭說:“這是什麼糊塗話?我不知師尊當初是怎麼同你說的,隻是你已裝作忘掉他忘了那麼多年,又搞出這許多事來,哪裏還能回頭?莫說是師兄,便是我當日,見你拿出雲紋風水令來,救不相幹的男人,心中也頗為不平。他便縱在京師,見你這般行徑,想來也不會再見你!”
“你……你好狠的心!我在冷風裏等了你這麼久,手腳皆已麻木,你卻不管不問,也不將身上披風取下來,與我禦寒!”我輕聲嗔道。
張雲清麵上警覺之色更甚:“你胡說些什麼?我和你素無交情,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我已有妻室,和她恩愛和睦,你……你把我當做什麼人了?”
嘖嘖,他這般應答便是邪念已生了。本公主的話進可攻,退可守,偏偏他一定要往男女之情的方向想,也就怨不得別人算計了。
我於是嬌怯怯的說道:“常言道醫者父母心。天師道又一向以救助天下蒼生為己任。你是國師,天師道的掌舵人,自然更要做出表率。如今病人便在你麵前,哀求呼號,你豈能無動於衷,不聞不問?”
張雲清一愣,躊躇著說:“隻是此間人多眼雜,頗為不妥。罷了,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本座身為國師,自然為人坦蕩,霽月光風,不懼人言。來,伸出手來,本座且為你把把脈。”
本公主從善如流,伸出手去。趁機往男人手上捏一把什麼的,是煙花女子才會用的勾當,本公主才不屑在此時用呢。隻是高高捋起袖子來,露出潔白纖細的手臂,麵上卻一派純真無邪。
朱唇翠袖,玉肌春瘦,張雲清的目光當時便有幾分不大對頭,然而他微微偏過頭去,待到重新扭頭回來的時候,目光裏便是一片月朗風清:“秋日甚涼,你又衣履單薄,隻消稍稍露出手腕,便是盡夠了。”
我故作驚奇,定定的盯住他的眼睛看,直到他麵上又露出窘迫之色,才輕笑一聲道:“你果然跟你師兄不同。”
張雲清微微紅了臉,有些別扭的輕咳了一聲,輕聲說道:“師兄和你往來密切,非比尋常,自然非他人可比。我……我雖一派坦蕩,卻也要避些嫌疑,免得與你名聲有礙。”
我的聲音裏盡是苦澀:“當日已是那般情形,他卻不肯娶我。此事既出,我閨譽盡毀,哪裏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張雲清道:“若是你肯在桃花庵中好好養病,他又怎會負氣出走?你這些年來,跟這麼多人糾纏不清,他可是氣壞了……罷了,不說這些了。我心中卻有一事不明,倒想問你一問:那夜南山偶遇,你不惜拿出他送你的令牌,也要保下那個崔家子。我隻當你從此便和他恩愛偕老,卻想不到怎的兜兜轉轉,你又回到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