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待遇每況日下,不忍卒視。
先是每日裏用的燕窩肉桂人參之物再不見供應,淺薇差人催問時,屢遭冷眼。緊隨其後的,便是連胭脂頭油之物,也日漸短缺。待追問時,隻說諸事皆是皇後王婉瑜分配,縱使宮人有心向著本宮,卻也無可奈何。
“這群隻曉得逢高踩低的東西!”半夏冷笑著說,“先前都如看門狗一般殷勤,恨不得每日裏來問候幾遍,如今公主不過暫失了勢,便開始冷眼看人了!也不想想前朝時候,是誰多方周全,保下他們的狗命!”
我搖頭道:“宮中人見風使舵,自是尋常事。隻不過本宮尋思著,他們尚不敢暗地裏克扣本宮所用之物,隻怕是另有緣故。”
遂暗中召了李培元來問道:“皇上這些日子可有異常?”
李培元躬身答道:“皇上自前些日和娘娘發生爭執後,神色鬱鬱,想來心中仍然十分記掛著娘娘……”
我打斷他的話:“用膳可是如常?夜裏誰人侍寢?”
李培元麵上便有幾分猶豫,見我冷冷盯著他,一副不容搪塞的樣子,隻得老老實實說道:“若論用膳,倒比往日多吃了不少,隻是夜裏時常睡不著,想是心中念著娘娘的緣故,躁動難安,常夜禦數女,有失分寸。”
我聽了這話便有幾分犯惡心。瞧,這把無人看管的牙刷越發起勁了,東刷刷,西刷刷,想來是不弄到X盡人亡決不罷休的。若是他真個這般荒.淫,倒也省去本公主許多心思。隻是王婉瑜如此克扣本宮用度,隻怕本宮撐不到那個時候,便要先走一步了,豈不令人扼腕?
“我問你一句話,這些日子,本宮殿中的用度,屢遭人克扣,究竟是何人指使?”我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數,仍然向李培元確認道。
李培元誠惶誠恐回答:“除了執掌鳳印之人,誰又敢如此大膽?”
果然是她。她一向是個善心人,這般做必有緣故。
“想辦法去打探一下昭陽殿中的動靜。”李培元走後,我向淺薇吩咐道。
又過了幾天,便有人悄悄傳來了昭陽殿的聲音。那是謝太後和皇後王婉瑜的一段對話:
謝太後問:“那女人竟還未來認錯嗎?”
王婉瑜道:“未曾。”
謝太後道:“將她殿中的一切用度統統停掉,哀家就不信,她寧死也不肯低頭!”
我咂摸著這段對話裏的意思,料想謝太後口中的“那個女人”必然是我。隻是她一向反對本公主和她的寶貝兒子陳文昊在一起,如今怎麼突然轉變了態度,著實令人猜不透。
又過了一日,紫泉宮中有人傳來消息說,陳文昊召了兩名美人前去侍奉,雲雨正濃之時,不知道為何,竟然突然昏厥。
“興許是馬上風呢。可惜沒死了幹淨!”我麵上如是恨恨說道,淺薇和半夏深以為然,卻不知道我心中清清楚楚,若是陳文昊此時駕崩,自有名不見經傳的陳家人接替皇位,朝中文武賢臣眾多,輔佐之下,江山無憂,然而本公主的際遇,就大大不妙了。
第二日清晨,禦膳房未送早膳過來。本公主和淺薇半夏等人都吃了些點心,熬到中午,竟然連午膳也未曾送來。照例午後小憩之時,小太監李福成卻衝進宮來嚎啕大哭,苦求著要本宮救救陳文昊,簡直是莫名其妙的很。
“連國師大人都來了!”李福成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國師大人施針,從皇上體內逼出兩口淤血來。國師大人還說,說此症看著平常,實則凶險!”
我淡淡安慰他道:“國師大人醫術通神,既然肯施針,便是無礙。再者,淤血既然已經逼出,這病自然不日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