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當□子一扭,從他身邊掙脫,用厭惡的眼光望著他:“惡心!”
陳文昊一愣,問道:“你該不會沒見過吧?這又算得了什麼?當年朕同鄭家盧家公子哥們一起玩耍,他們身邊都有清俊的書童跟著。朕當時還頗為不屑,如今方知,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離我遠些!你髒死了!”我見他這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情緒便有些失控,不知不覺聲音也大了起來。
陳文昊麵上帶笑:“你放心。我從不走旱路的。隻是你離宮了這許多日子,又不許朕臨幸妃嬪,夜間著實有些難熬,這小太監倒是伶俐,想出這麼個主意來,幫朕紓解一番。”
“不走旱路就不髒了嗎?惡心!”我忍無可忍,衝著他大吼道。
陳文昊明顯被我吼得有些不自在,臉上便現出慍怒來:“哪裏這般多事?橫也不行,豎也不行,朕難道真怕了你嗎?都是朕平日裏慣壞你了,這般矯情!”
他終於擺出皇帝的氣勢來,一副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的樣子,就要將我拖上.床,一邊拖一邊道:“你去而複返,不就是想爬上朕的龍床嗎?好,朕索性成全了你……”
我拚命掙紮,陳文昊卻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就在這激烈的對峙中,我突然感到一陣反胃,有些喘不過氣來,剛剛推開他,便伏在地上,開始嘔吐。
再美麗的女子,嘔吐的模樣都不會好看。我平日裏和陳文昊相處,看似隨意嬌縱,實則處處用盡心機,將最美的一麵現於他眼前,然而,此時卻已經顧不得了。一陣陣酸氣直往上湧,晚膳時候吃的鴨肉、胭脂稻米飯、蓴菜黃魚羹,全部變成了一堆汙穢不堪的嘔吐物,吐在了陳文昊的寢殿之中。
王婉瑜早聽到動靜,親自端了溫水來要為我洗漱,卻忍不住問道:“她這副模樣,莫不是有娠了吧?”
陳文昊的聲音陰沉得有些嚇人:“你放心。朕不會因私廢公,便是她有娠,你皇後娘娘的位子也安穩得很!”
王婉瑜靜默了一陣子,柔聲說道:“雷霆雨露,皆是恩澤。臣妾又何曾擔心過這個。隻是,隻是若她此時有娠,那孩子父親隻怕說不明白……”
陳文昊的聲音便高亢起來:“她敢!她若敢再給別人生孩子,朕便將那奸夫千刀萬剮,誅滅九族!”
我不顧滿臉的狼狽,便在此時抬頭,冷冷盯著陳文昊,大聲說道:“怎的到了此時,你的皇後娘娘還不知道,我已經被你灌了一碗秘藥,今生今世,再也生不出孩子來了?”
王婉瑜大吃一驚,正想問些什麼,陳文昊卻早已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大聲道:“傳太醫!她若敢再辜負我……辜負朕的一片苦心,朕弄死她!”
我氣息懨懨的躺在床上,卻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自然清楚,所謂有娠之說無異於天方夜譚。
孩子是父母斬不斷的羈絆,當年和崔伯言結縭之時,昭靈皇帝無比熱切的盼望本宮給他生一個外孫,好將崔家勢力牢牢綁在皇室的戰車之上,在幾次三番請醫道高人為我秘密把脈之後,終於死了這份心。
自然,他從此對始作俑者的陳素娥越發冷漠,自是情理之中,但他言語中也隱隱責怪我在勾引張雲澈的時候用力過猛,致使終生抱憾。
我在崔家人殷殷的目光注視之下難免心虛,遂每日裏生事,終於使崔伯言和崔家漸行漸遠,然而心中卻不是不惆悵的。崔卓清問及時,我便想辦法將責任歸於崔伯言一人,又嚴防死守,不許他納妾養外室,生怕他發現此間蹊蹺。現在想來,對崔伯言,本公主確實愧疚良多。
被陳文昊逼迫著先後被三個太醫診過了脈,他的怒火終於平息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