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語又悄悄的掀了窗簾子,見殿內那女子麵容沉靜,認真快速的編著書簡。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見她有什麼動靜,兩人就輕聲的出了殿門。
路上拉住一個宮侍,吩咐他去準備落音要的東西。
“怎麼樣?”又走出一段路後,春說停下著急的問,想知道她走後落音有沒有氣憤或是不當的情緒和行為。
秋語將手裏的手爐遞給春說,上下打量了春說一眼,那樣平靜的目光,像是能看穿人一樣,讓春說心底發毛,才聽秋語歎了一口氣:“春說,你的心田要放得寬。大家現在都是侍候公子,不要相互為難。你今天是遇到個性子好的,不然真鬧起來,沒得擾了公子清靜。”
春說正要張口反駁,看到秋語那樣略微清冷的目光,當下住了嘴。
秋語轉身向外走去,聲音淡淡的傳到身後春說的耳裏:“我們三個同意為難於落音,不過是因為聽冬話說那落音是公子在路上撿到的,有點不放心她的為人。三日後她要是做不完,你不要刁難她,也不要拿話擠兌她。你走後那女子淡定安靜,沒個不當舉止,是個好的。”
“這樣來路不明的女子,怎麼能輕易的放在公子身邊,誰知道有什麼意圖!你也看見了,她剛來時公子不過是寬厚,問她叫‘落琴’好不好,她竟然自作主張的說想要叫‘落音’!
公子身邊的八個宮婢,無論是四個一等的大宮婢還是四個二等宮婢,哪個不是名字固定的,誰來都叫一個樣兒?誰像她那樣沒規沒矩大膽妄為的?”越說越是氣憤,在抱怨懷指責落音的背後,包含著的卻是委屈。春說眼眶發紅,聲音裏帶著哭意,又有半絲的妒嫉。
秋語竟然為了一個外人,責備起了她的不是來,她心裏怎麼能平?
秋語猛的停了下來,春說不防,差點撞到了她的背上,急忙收腳停步。一抬頭,秋語自青石板的路麵上轉過身,拉下臉,嚴厲的問她:“你這是在質疑公子的決定?”
春說很少見秋語這樣厲害的神色,立時收了心思,呐呐的搖頭:“我怎麼敢質疑公子的決定?”
“你應當知道,公子做事自有他的原因。”秋語也緩了神色,勸解道,“就算公子納了她為妾甚至更高,我們也沒有說話的份兒,我們要謹記自己的身份。”話說到最後,她也有些悻悻的,轉過身繼續走。
春說原也不是這樣小氣的,不過是心裏吃了酸,她的心思她怎麼看不出來?可是以她們的身份,就算做公子的妾,也不夠資格。
春說愣愣的站在原地,有點發呆。
秋語也看出來,公子對那個落音不同了?
她們四個侍候公子多年的大宮婢都無幸與公子親熱,她一個初來的二等宮婢憑什麼?
一想到池淨有可能納落音為妾,春說的心裏突然一陣發疼,嫉妒如瘋長的野草在心地上滋生。她皺眉緊緊的咬了咬牙,一雙好看的杏眸裏寒意加深,掠過一道惡毒的光,心底突然下了一個決定。
卻說落音在春說走後,快速的編著書簡。她從來沒有學過這東西,不過在池淨的府上,管的剛好是池淨的書房,又讀過這裏的很多書,早已見過編成的樣子。
她心靈手巧,一細想就明白了,再試著做了兩遍就會了。剛開始編的不快,一卷書下來就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