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宮侍敲門來送東西的時候,她已經編好了兩卷書。

輕聲讓那宮侍進來,等他走後又再編了一卷書,落音才停下手裏的活,目光轉向了門口。

她以為,春說針對她不過是排外,她內斂一點,低調一點,過段時間總會沒事。在她坐下後,背後的那道目光是那樣的深刻。別的人輕易感受不到,她卻對人情緒的變化超常的敏[gǎn]。想來她的到來觸犯了別人的利益,那麼,以後得倍加小心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監視她?想來池淨身邊那幾人謹慎穩重的性格,很有可能這麼做。不過這時,應該已經走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故意將一塊竹簡掉落地上,側身去撿時,利用這個機會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窗簾。

沒見窗子處有什麼異樣,迅速收回目光拾了東西繼續編。

墨黑的眼眸專注於手上的東西,心裏的想法雲遊四海。

其實她們那幾個人,爭的應該就是池淨的妾室這樣的一個身份。不過是乾國分封的異姓諸侯國裏一個國主的嫡孫的妾室,她連乾國國王的妃子這樣高貴的身份都看不上眼,又怎麼會去爭一個妾室的位份?

她之所以留在池淨身邊,為的不是什麼身份,而是池淨這個人。

一時想起一些事情,默默無言。

午飯後不久,她已經把簡片全部編成書卷。拿了硯台注了水磨了墨,挑了一個大號的毛筆醮滿墨汁,在硯台邊上刮掉多餘的墨汁,將案上的書簡第一片簡片全部塗黑。

是的,全部塗黑!

要是讓她一筆一筆的去寫,別說三日,怕就是四日都寫不完!現在她將書簡上的簡片全部塗墨,再拿微幹的布巾輕擦一遍,因為字是在簡片上刻出來的,凹了進去,擦一遍也隻會將凸出來的墨跡擦掉。這樣,她隻需半日就可以做完全部的事情,這也是她答應的如此爽快的原因。

果然,天黑時,落音就已經做完了這些事。

她在火盆上烤了烤手,站起來輕捶著跪坐的發麻的腿麵,又一次低頭望著腳下不到膝蓋的物案。

她在心裏中歎了一口氣。不無語,是因為兩年來已經無語了無數次,已經無語到沒有力氣再無語了!

不過一想起明日裏春說那目瞪口呆的表情,落音的眼裏終於露出了笑容來。雖然不想爭,可是很期待看她吃扁,那也是一種生活的調劑,不是麼?!

------題外話------

ps:春說(說:讀yue,四聲)

覺得本文一般的親們,一定要看完第四章再決定是收藏還是點叉啊!

【002、003】:刁難不成設陷阱!

【002】:刁難不成,使計陷害

翌日一早,落音就找來了一些有關於醫學方麵的竹簡書,安靜的在她編書的偏殿裏看。她沒有告知春說她已經做完了,因為昨晚睡前突然想到,要是說了,她讓自己再去做別的事,不是很麻煩?

為了讓她難堪而給自己找來麻煩,這樣損人不利己,豈不是太劃不來了?那還不如不說,抽空看書。

於是這兩日她就在看書,等著回宮外池淨的府邸。

這一日春說吃過午飯,就來了宮裏,找來車鬆問:“怎麼樣,她每夜裏都是深夜裏才睡吧?”

“回姑娘的話,據人觀察,是每夜裏很晚那殿裏的燈才滅的。隻是……”車鬆小心的陪笑著,有些遲疑的說。

池淨是國主唯一的嫡孫,將來繼承寧國當國主是鐵板上盯釘的事,到時候春說等人的身份就會水漲船高,說不定還會被池淨納為姬寰,車鬆自然是想巴結春說的,因此春說暗示他做事,他也用心。

“隻是什麼?”春說接口問,果然出事了麼?

“隻是去送飯的公公說,姑娘走的那日她隻在殿裏忙了半天,然後每次去的時候,她都在殿裏看書。”車鬆也沒去找落音的麻煩,雖然想討好春說,可落音也是池淨身邊侍候著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看書?

春說一聽就怒了!

好啊,一個新來的,竟然敢不聽她的話!

她吩咐的事情不好好做,竟然在看書,這不是分明與她做對麼?!

“我們過去看看!”春說立刻行動,帶著車鬆與幾個宮裏的宮侍宮婢,去了落音所在的偏殿裏。

門被一打開,落音合了手裏的竹簡,抬頭向著門口望去,隻見春說帶著車鬆和幾個宮侍宮女緩步而來,遂站了起來,甜笑著打招呼:“春姐姐來啦?我還正想著你說我做完事今日裏接我回去,猜你什麼時候會來呢!”

春說本以為進來會看到落音慌張,沒想到她倒是鎮定,這讓她有一種輕微的挫敗感。她上前笑著拉起落音的手,很是親切:“可不是麼,我說了你做完了就接你回去的。”話外的意思自然就是沒做完,那就不能回去了。反正公子離回來還有幾日,她就不信難不倒她!

“我已經做完了,姐姐。”落音說著轉身去取竹簡給春說看,很自然的把手從她手裏抽了出來。

春說吃了一驚,不置信的揚高了聲音:“你做完了?”這怎麼可能?別說三天,說是五天,那也是不可能做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