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把人惹哭了,少不得陪笑道:「阿英,過來陪我說說話。」
「有什麼可說的。」阿英口中賭著氣,人卻很快走到了近前。
「坐在這兒。」徒元升拍拍床邊,道:「我有話和你說。」
阿英坐了過去,細心地幫徒元升將身上錦被整了整。
「等我死之後,你還是回西北吧!不是說你爹娘和家人都在那兒嗎。」徒元升問道。
阿英臉色一變,道:「三爺這說的什麼話,我是福王府老太妃賞您的,自是您擱哪,我擱哪,你別拿死來嚇唬人。」而且,她的家根本不是西北,她的家現在在京城。
「不和你開玩笑。」徒元升仰頭嘆了一聲,「人在這世上,終究是要死的,你跟了我也有好些年,想來除了陪著一起在西北苦捱,我也沒給過你好日子,這會子我也要走了,總得盡力幫你安排好。」
「不用您費這心#
隻是康安卻沒料到,徒元徽根本「心懷叵測」,竟是抱著讓他吃苦頭的想法,將兒子送去了三皇子府。
果然,這次康安再也討不了好。
徒元升的軍人作風,真做起來,康安頓時哇哇大哭,然而沒有什麼用。
徒元徽在這之前微服登過門。
他拿出徒元升讓阿英轉交給他的信,徒元徽問道:「老三,為何要這麼做?不怕太上皇對你失望?」
「不過是臣弟討厭這種父子相爭罷了。」徒元升坐在一旁低頭道,心裡卻想著,失望便失望吧,他何嘗不對弘聖帝失望了呢。
「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次好機會?」徒元徽還是不太相信徒元升會幫自己,或者他不願承認,自己對徒元升的判斷,竟然是錯的。
「皇上說的,是當太子的機會?」徒元升自嘲地一笑,「您覺得就我這身子骨,便是當上了太子,能有這個命坐上皇位嗎?」
徒元徽沉默了,太醫院早就稟報過他,徒元升的病要想治好,已然是不大可能了,「徒元升……」徒元徽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顯然徒元升不是那種需要安慰的婦孺,說別的,難道還鼓勵他大有活頭,一定和自己鬥一鬥?
「皇上想必是在替臣弟難過。」徒元升倒笑了起來,「其實臣弟覺得還好,不過,還望皇上瞧在父子一場的份上,不要和太上皇計較,權當他是個不懂事的,反正您早知道他的圖謀,他也再本事折騰出什麼來。」
「你如何猜出來的?」徒元徽一怔,弘聖帝還有樊中權乾的那些勾當,他自然是早早了如指掌,要知道他派到西北行宮的那些人,皆經過精挑細選,便是送水的,也是從心腹禁衛裡選出來最不起眼的一個,更遑論行宮裡暗藏的細作。
「樊正山說他父親剃須喬裝,跑進西山見太上皇,著實不太可信,陳公公又能這般不費力氣地出到外頭,說起來就更可笑了,皇上如何會派些酒囊飯袋看這西山行宮,想必您還是為了放長線吊大魚。」徒元升笑了起來。
瞧著一臉得意的徒元升,徒元徽不由眯起眼睛。
若非徒元升乃將死之人,若不是他主動將弘聖帝謀圖復辟之事和盤托出,這會子徒元徽怕是要起殺心了,這徒元升著實太過聰明!
更恨得是,這種人曾瞧上過馮玉兒,怕是如今還不死心,著實讓他生了危機感。
雖不太愉快,徒元徽還是忍了氣。
「皇上三思,太子乃是一國儲君,如何能讓他陷入險境,怕是……皇嫂也是不肯的。」聽說徒元徽要舍了孩子來套狼,徒元升一臉地不贊成。
徒元徽卻是成竹在胸,「無妨,朕這兒子從小長於婦人之手,便是受過些波折,也是小時候的事,大概早忘到了九霄雲外,這般未經過挫折,日後如何讓朕放心他承繼大統。」瞧著徒元升麵上的不忍,徒元徽心下更不高興了。
「隻是將太子送進西山,若太上皇被逼急,怕會對孩子不利。」徒元升覺得徒元徽這招實在莽撞,不管傷了還是嚇著了孩子,都是讓人於心不安。
徒元徽不在意地道:「康安自小瓷實,吃點苦頭以後就不會是這個皮性子,況且西山行宮裡朕已安排好暗衛,隨時能護著孩子安全無虞。」
「亂兵之中,時有誤傷啊!」徒元升有些急了。
半月黑了一圈的康安被誇了,回到這三皇叔府,他更加起勁了。
而徒元升見到康安此刻正傻嗬嗬地站在書房裡朝著自己笑,徒元升一時左右為難,他沒想到,徒元徽真就一意孤行,他想法子送了康安回宮,徒元徽又將康安給送了過來。
徒元升不住地嘆著氣,瞧著顯然屁事不知的康安,問他,「來之前,皇上可對太子爺說過些什麼?」
「呃……」康安眨巴了一下眼睛,走上前來,掀起身上的衣裳,道:「我父皇賞了小侄一件刀槍不入的軟甲,還親自給我穿上了,說是回頭三皇叔陪小侄出去歷練,除了要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