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愛在撒哈拉綻放 相濡以沫(2 / 3)

“有時候荷西趕夜間交通車回工地,我等他將門哢噠一聲帶上時,就沒有理性地流下淚來,我衝上天台去看,還看見他的身影,我就又衝下去追他。

“我跑得氣也喘不過來,趕上了他,一麵喘氣一麵跟他走。

“‘你留下來行不行?求求你,今天又沒有電,我很寂寞。’我雙手插在口袋裏,頂著風向他哀求著。

“荷西總是很難過,如果我在他走了又追出去,他眼圈就紅了……他將我用力抱一下,就將我往家的方向推。我一麵慢慢跑步回去,一麵又回頭去看,荷西也在遠遠的星空下向我揮手。”

荷西或許應該覺得慶幸,因為現在他已經是三毛的全部了。但他又不會特別開心,畢竟,他知道現在三毛的日子過得並不好。結婚以後,荷西開始擔當家中的木匠,他的手很巧,給家裏做了許多十分像樣的家具和小裝飾。這個時候,他的全部才能都在三毛麵前表露無遺。

他們一起攢錢,買收音機、電視機、洗衣機、汽車,享受著愛情的歡樂。

當有人問起三毛,是不是因為沙漠生活艱苦,太寂寞了,才使她和荷西相濡以沫呢?

三毛則反問:苦和寂寞,為什麼沒有使他們彼此爭吵、鬧翻,以致離開沙漠,飛鳥各投林呢?

因為寂寞而相愛,這樣的事情三毛自然是不會接受的。在她的心中,愛情是神聖的,不容一點的雜質。她與荷西的愛情,也必然是純粹的。

她對自己愛情幸福的解釋,除了“感情投合”以外,還有“開放的婚姻論”、“包容論”等等。

可是,三毛在大談她愛情的時候,卻忘了自己說過的一句名言:“愛情有若佛的禪——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是錯。”

三毛說得太多,也就錯得太多了。她總想給自己對荷西的愛情裝飾得純淨而絕美,卻不願意承認那些現實層麵上的東西。說到底,依然是她太過理想主義。

在馬德裏上學的時候,三毛就曾經對旅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到撒哈拉之前,她去過法國、意大利、丹麥、荷蘭、德國、捷克、波蘭、美國、英國等許多歐美國家。對旅行的愛好,她保持了終身。據有人統計,她一生到過五十多個國家。三毛自稱“萬水千山走遍”,並不是一句妄言。

與許多遊山玩水的人不同,她更重視當地的風俗民情,對她來說,景色遠不及人對她的吸引力大。

在撒哈拉,三毛十分喜歡那裏的土著居民——沙哈拉威人。三毛有一架很不錯的相機,並備有長焦、廣角鏡頭和三角架。她到沙漠來的最大的雄心之一,就是想用照相機,拍下那些在極荒僻地區遊牧民族的生活狀態。

結婚前,三毛就尋找一切機會深入沙漠,她挎著相機,去實現自己的理想。

其實作家都是很喜歡去觀察人的,觀察那些芸芸眾生遭受著怎樣的苦難,以及享受著怎樣的歡樂,觀察他們是以何種方式在生活,他們怎樣吃飯,如何教育子女,如何工作,他們的家庭分工如何,女性的地位如何,等等。

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習慣和規則。這些規則都是世間最有趣的事情,值得人們去尋找和探究。

現在仍然有許多旅行者,他們喜歡去西藏,去雲南,去那些少數民族聚集的地方,一些膽子大的人還會去非洲,他們生活在別處,生活在路上,生活在那些他們成長過程中從未見識過的風俗裏,他們見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麵,見到了這個地球上生活著的多種多樣的人群。當旅行結束,回到家中時,他們覺得死而無憾了。

是的,人生在這個世上,若不能將世界都看遍了,又如何算是活過一遭呢?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這樣短暫的生命已經太過悲涼,而人生分明有幾十年,分明可以看盡春華秋實,看盡人世滄桑,分明可以來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去品嚐不同的美食,感受不同的風情,為何一定要將自己禁錮在方寸的土地上,完全拒絕來自遠方的邀請呢?

但是現實的許多因素卻不允許我們來完成那一場旅行,所以對於三毛的瀟灑和堅決,我們許多人都是佩服與羨慕的。

然而,我們的羨慕並不能改變三毛在沙漠中受過的苦。她受的苦並不僅僅來源於當地天氣的惡劣,也來源於對當地風俗的不了解。

1974年的夏季的一天,三毛忽然發現自己家的門前有一個奇怪的項鏈:一條麻繩,穿著一個小布包、一個心形果核和一塊銅片。三毛並未想太多,她隻當是哪個淘氣的孩子掛上來的,而她偏偏又拾荒成癖,對這樣新奇的東西,簡直太過喜歡了。她將這項鏈揀回家中,又是洗,又是擦,期望看到這項鏈綻放出它本來的神奇色彩。

她也的確感受到了這個項鏈的神奇,實在是太神奇了。但凡是那銅片接觸過的地方,都會發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優美的音樂突然頓住,錄音機裏的磁帶纏繞成一團;刹車失靈,車技熟練的荷西,險些讓大卡車撞翻了車;車門蹺起,將三毛的兩根手指夾得鮮血直流;甚至還發生了咖啡澆滅了火苗,讓他們夫妻二人差一點煤氣中毒的事件。

此外,三毛之前的許多病症,也都在一天之內並發:過敏性鼻炎、頭暈、胃痛,甚至下體嚴重出血。醫院盡了最大的努力,仍然無法將她治好,最後隻有讓她出院。

一切的情況都太過詭異,三毛與荷西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們曾經認為是由於水土不服,但若是水土不服,他們早該出現症狀了的。後來鄰居幫他們找到了病因,病因不是別的,恰是那個項鏈。那並非是一個普通的項鏈,而是沙哈拉威人最惡毒的符咒!

鄰居為他們請來了當地的長老——山棟。山棟略施法術,鎮住了那個銅片。三毛立即轉危為安,那種種病痛像約好了似的,漸漸地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