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金絲冠都送到你這裏來了,竟然說什麼我假裝仁慈?”
薑姨娘又大哭起來,拉著曾義恩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模樣,“侯爺,她們這個說沒有害我之心,那個說對我多麼地好,難不成是我自己要害您的骨肉不成?”
曾義恩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早已心煩意亂。平時見這三房相安無事,整日裏姐姐妹妹的,他還以為她們相處得有多和睦,一切都是假象!
“夠了!都別說了!夫人、李姨娘,你們都各回各房吧。冠大夫趕緊去給薑姨娘配些養身子的藥。”
曾義恩說完這些站立了起來。眾人以為這事就此罷休了,皆從地上起了身,準備隨各自的主子回去。
沒想到曾義恩一邊往外走一邊厲聲說道:“各房伺候的丫鬟嬤嬤們全都隨我到怡養軒!一個都不能少!沒來的都通通去給我叫來!”
啊?眾人一驚!原來此事還沒完,也許還隻是個開始!
丫鬟婆子們個個嚇得戰戰兢兢,雖然沒做虧心事,可也怕被冤枉啊。
到了怡養軒,曾義恩坐在自己的書房,讓外麵的人一個個的進來問話。站在外麵的人由大管家看著,不許交頭接耳,不許對眼色。
曾義恩采用的是詐供法。
每個人一進來,他就厲聲責問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若不是要你供出幕後指使者,我剛才就讓家丁們用亂棍將你活活打死!”
進來的人聽到這話,都差點嚇得昏死過去。盡管這樣,她們既然沒幹過,總不能一聲辯解都不說吧,都哆哆嗦嗦,嚎哭起來,“侯爺,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求您別打死我……”
曾義恩根據各自的表現,覺得皆不像。
這一輪又一輪下來,弄得他精疲力盡,這時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了,冠大夫的媳婦。
冠平家的抖得篩糠似的進來跪下了,當曾義恩這麼一番詐她時,她整個人往前一栽地,也不喊冤,也不哭鬧,精神恍惚,麻木不仁。
曾義恩暗驚,居然是她!冠平家的是二房李姨娘的陪嫁丫頭,自小就跟著李姨娘,已經有十幾年了,她一向老實本分,平時不愛言語。來靖寧府後一年,由曾義恩做主把她配給了冠大夫,現在已生有一兒兩女。
本來她一直是伺候著李姨娘,就在上次曾致的生辰宴席上,才被指到二小姐曾敏的菡萱閣。
曾義恩無法想象向來老實本分從來不肯多言語一聲的她竟會做這種殘忍之事!
“你為何要這麼做,誰指使你的?”曾義恩盡力不讓自己的憤怒發泄出來。
冠平家的趴在地上不言語,臉上呈顯極哀之色。
“是李姨娘指使的?”曾義恩又厲聲問道。
冠平家的木訥地說:“侯爺,你把奴家打死吧。”
曾義恩此時真想立即讓人將她拖下去打死!可是沒查出真相,他還需忍耐。
“你若不肯說出來,你的三個孩兒誰來照顧?”他知道這是每個當母親的最大的弱點。
冠平家的聽到這一句一下哭了出來,她舍不得她的三個孩兒。
“快說!”曾義恩厲聲喝道。
冠平家的絞盡腦汁在想著如何圓謊,最後她痛苦地說:“是李姨娘。”
曾義恩一下癱坐在椅子上,忖道,是啊,除了李姨娘,誰又會找冠平家的下手?
可他真的好痛心,他是那麼地信任她。在他心裏,李姨娘可一直是最本分最溫順最心善的,她來靖寧府這麼些年來,從來都是恭恭謹謹的,從不說誰的壞話,也沒與任何人紅過臉。哪怕曾義恩說話稍微重一些,她都戰戰兢兢的,而且從未開口問他要過什麼、求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