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過去的事情(3)(1 / 3)

聽會的一部分群眾本來對於部就有意見,這時候故意起哄,弄得主持會的人控製不了局麵,隻好宣布提前散會,改日繼續批判李虎鱉。

故事之二割尾巴要帶根——割資本主義尾巴的風愈刮愈烈,不久以後,一個更革命的.口號提出來了,即割資本主義尾巴要帶根,意思是要根除資本主義,割尾巴僅僅算是治標,帶上根才能算治本。說的也是,有那根生植物,不僅割不掉,反而會越割越旺呢。

持韻蘑巴要帶根的觀點的幹部寒到丁煙村,滿出遍野地尋覓、檢查,隻要發現山旮旯裏哪裏還栽著一棵蔥,種一畦胡蘿卜,長著兩個南瓜,結著幾個豆角等等,統統歸為資本主義尾巴,統統連菜帶根拔掉,隻能拔菜,不許種菜,誰種菜誰就是搞資本主義。農民什麼苦沒受過,什麼苦不能受,特別是大山裏丁煙村的農民,一輩子不吃菜也能將就著過。可是,沒有菜,可也給下到丁煙村工作的幹部帶來了苦楚。

幹部們到農民家吃飯,過去,農民自己不舍得吃菜,也要想法給幹部弄點菜吃,如今,連菜都不叫種了,哪裏有個菜毛啊!幹部來家吃飯,一頓交上四兩糧票,農民就用秤稱上四兩紅薯幹,放在籠上蒸蒸,別的啥也沒了,四兩蒸紅薯幹就是幹部的一頓飯。

吃著這種“美餐”,幹部們也有苦難言,能怨農民兄弟不熱情款待自己嗎?不能啊!看看農民吃的什麼,幹部們在吃紅薯幹時,農民兄弟正在吞咽著叫不出名字的樹葉,樹皮。

故事之三誰的地種得好就鬥誰——眼看要餓死人了,上麵來了新政策,每個社員可借種集體的三分土地。這一下農民高米壞了,相互慶賀,終於對生活有信心了。有個叫李雙成的社員,家中人強馬壯,勞力充分,他家分的那地土地塌了個大豁口,很是影響播種,雙成全家人振奮精神。通宵達旦地平整土地,壘堰治豁,終於把自己的地整治得有條有理,整整齊齊,接著是施肥、灌溉、沒明沒夜地勞作,不講代價地奉獻。俗話說,人哄地,地哄人,人對得起地,地也對得起人。辛勤的汗水終於換來了豐碩的成果。收獲季節到了,李雙成一家看著綠鬱蔥蘢、金光燦爛的禾田,心窩裏像吃了蜂蜜,甜滋滋的。

就在這時,上邊派來的檢查團也來到丁煙村。檢查團的口徑是,誰的地種得好,誰的地收成多,誰就是資本主義思想嚴重。檢查團是這樣說的,檢查團也是這樣幹的。

李雙成成了他們批中的主要對象,一會兒叫李雙成站到地頭,現場組織社員批判鬥爭,一會兒叫李雙成站到場中央,彎下腰,低著個頭接受批判,時間久了,彎的腰酸了,低著的頭也累了,就想直一直,換個姿勢,那不中,隻要見他稍有改變姿態的趨勢,就會有一雙接一雙的有力大手,狠狠地將他的頭按下去,然後再使勁地從頭頂捋到脖頸,大概這後一個動作是當事人現場發揮創造的,不過,這一按一捋,可苦了李雙成,挨了一天批鬥後回到家的李雙成,頭皮叫按疼了,脖頸叫捋腫了,一家人抱頭痛哭,沒法過啊!自古以來,農民就靠種田謀生,可是,如今這田也不叫種啊。

村裏有個七十多歲的老農叫馮聚財,種田是個好把式,這老人不僅有一套豐富的種地經驗,還有個硬朗的身板,七十歲的人,與壯年人比著做農活。當然,他的地種得也格外出色,當然,他也成為革命者批鬥的對象。

老人也是低著頭站在中央,圍一圈人在批鬥他,有人發問:

“馮聚財,你的地為啥種得那麼好?”“俺工夫下到了。”

“為啥下那麼大工夫?”,“俺怕吃不飽呀。”

“啥俅怕吃不飽,別人都不怕吃不飽。”

“分明是搞資本主義。”有那革命者接著喊。

“說是不是搞資本主義!”既然有打壺的,就有接嘴的。

“是資本啥呀?”老人根本不懂啥叫資本主義,所以主義二字在他腦際裏根本沒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