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與“魔鬼”打交道的大亨盧緒章3(2 / 3)

險象環生 沉著應對

1947年下半年,全國解放戰爭形勢發生了根本變化。人民解放軍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進攻,挺進大別山,形勢對我黨來說是一片大好。國民黨反動派為了維持其統治,瘋狂加緊了對國統區地下黨組織的破壞,麵對國民黨的白色恐怖,上海的地下黨組織加強了戒備,但還是沒能逃脫國民黨的追捕。

一天, 上海地下黨從國民黨內部得到一份重要情報,說蔣介石搞到了一張上海地下黨領袖劉曉的照片,蔣介石已經下令把照片分發到軍統、中統、淞滬警備司令部和上海警察局,並下令通過查戶口、核照片、換發身份證等方式在全市搜尋照片上的人。於是,劉曉、劉長勝、張執一和張承宗4人在趙樸初的協助下,來到杭州淨慈寺避險。在杭州隱蔽期間,劉曉他們得知國民黨特務進行了大規模逮捕,100多地下黨員被捕,情況萬分緊急。劉曉一方麵向中央彙報情況,等待黨中央最新指示,一方麵決定返回上海緊急處理一些重要事務。

經過一番周折,劉曉回到了上海的家。妻子張毅告訴他,家裏前幾天來了兩個特務找盧緒章。第二天,劉曉去了盧緒章家將特務尋找他的事情告訴盧緒章,並要他注意躲避。

幾天後,上海盧灣區警察分局局長嚴少白把盧緒章找去,出示了南京國防部二廳密令原件,密令稱:“盧緒章去東北從事貿易,有資助共產黨的嫌疑……”,並已告到陳果夫那裏。盧緒章非常緊張,以為自己被特務盯上,好在最後化險為夷。原來是特務見盧緒章發財眼紅進行的誣告。

後來不久的一天,上海警察局稽查處來電話傳訊盧緒章,指控盧開汽車到外灘蘇聯駐上海總領事館有與共產黨串通活動的嫌疑,要找盧緒章麵談。一見麵,稽查處負責該案的人就劈頭蓋臉地對盧緒章說:“你是共產黨,你的車牌號是50008號,我們掌握了你的證據,快點從實招來!”盧緒章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兄弟,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接著,盧緒章辯護說,他去的地方不是蘇聯領事館,而是蘇聯駐滬商務代表處,因為廣大華行與蘇聯建立了貿易關係,因此需要經常去談生意,除此之外,廣大華行還與日本、美國有貿易往來,在美國、日本、香港都有分行。盧緒章還抬出了陳果夫和盧作孚先生,稱和他們也有很多的合作關係。其實,盧緒章是拿那些大人物來壓辦案人員,稽查處負責人看到盧緒章來頭非同一般,而且又拿不出任何過硬的證據,因此也不好深究,於是連說“誤會!誤會!”放了盧緒章。

不久,國民黨國防部二廳情報處副處長、軍統少將、特務頭子梁若節又來廣大華行打秋風,並威脅到:“我們接到上級的指示,現在有很多人懷疑廣大華行是共產黨的機構,懷疑你是共產黨,現在正在尋找相關的證據。不過,看在我們多年朋友的份上,我還是相信你的,幫你說了不少好話,我看可能是有些人看你賺錢眼紅,你還是到外麵去避避風頭,過段時間再回來。”盧緒章表麵上對這個特務頭子感恩戴德,給了不少好處,梁若節才離開。

麵對敵人的不斷盤問,盧緒章分析形勢和廣大華行的保密措施,認為廣大華行沒有出現叛徒,敵人沒有掌握廣大華行的實際材料,最多隻是一種推測和嫌疑。盧緒章繼續從事自己的工作,隻是減少了出入蘇聯駐滬總領事館的次數,以消除敵人的懷疑,並加大了對施公猛、嚴少白、俞鬆筠、梁若節等人的公關,給他們廣大華行的紅利,讓他們在陳果夫麵前誇自己如何為藥廠賣力工作。於是,陳果夫對盧緒章的工作更加滿意。當特務們提交告密信,指控廣大華行為共產黨地下機構、盧緒章是共產黨頭目時,陳果夫視而不見,直接在案卷上寫上“歸檔”,並要求不準再追究。

圖窮匕現 被迫撤離

從1948年開始,隨著全國解放戰爭形勢的向好,國民黨開始最後的掙紮,在國民黨的嚴查之下,廣大華行也開始出現各種破綻,相繼有黨員被捕、叛變,形勢異常嚴峻。

1948年2月底,上海地下黨員顧留馨在吳雪之建議下,由廣大華行楊延修出麵介紹到廣大華行漢口分行經營桐油業務,楊延修寫了一封介紹信交給顧留馨,顧留馨和另外兩位同誌到達漢口後,住在廣大華行漢口分行,由漢口分行第二把手鄭鶴山負責接待。其實顧留馨等人此行的目的並非真正搞桐油業務,而是去大別山根據地從事黨的秘密工作。在接頭的聯絡站,顧留馨和另外兩位同誌被先前潛伏在那裏的敵人逮捕了。接著,敵人又順藤摸瓜逮捕了廣大華行漢口分行的第二把手鄭鶴山。後經過漢口分行經理張先成竭力設法多方營救,鄭鶴山被保釋出來,而顧留馨等三人卻被解押至南京進一步審訊。在押往南京途中,顧留馨乘機逃脫,並潛回上海將事情經過告知吳雪之,吳雪之迅速與盧緒章商量對策,並及時將顧留馨轉移至解放區,避免了一次巨大的危險。

1948年3月,廣大華行天津分行經理鄭棟林通過內部情報得知,天津方麵接到南京保密局電報,說廣大華行內有共產黨,已經命令全國機場對廣大華行各分支機構的經理往來進出實行監視。鄭棟林立即讓妻子乘飛機去上海向盧緒章彙報這一險情,盧緒章要求立即收縮業務,將資金轉移至上海總行,黨員朱祖賢、錢乃正盡快撤離至上海轉往香港……

1948年6月,專門聯絡廣大華行地下黨組織的聯絡員邵平同誌與他的妻子沙平在浙江餘姚掃墓時被敵人逮捕了。邵平同誌在重慶八路軍辦事處工作期間是周恩來的秘書,代表周恩來與廣大華行地下黨組織單線聯係。抗戰勝利後,邵平同誌調到中共中央上海辦事處工作,繼續擔任與廣大華行地下黨組織的聯絡工作,盡管邵平同誌本人被捕後堅貞不屈,什麼也沒有透露,但他的妻子沙平經不起敵人拷打而叛變,供出了上海地下黨領導劉少文的機構和地址,敵人抓捕時,劉少文同誌跳樓逃出。如果沙平說出盧緒章和廣大華行是共產黨的機構,敵人可能隨時來抓盧緒章。於是,盧緒章等先後撤離至香港。

其實,盧緒章早預測到國民黨潰敗的時候會做垂死掙紮,造成經濟動蕩和社會秩序混亂,尤其是上海、南京這樣的大城市更為明顯。於是,廣大華行先一步做好了南遷香港的準備。盧緒章假借工作需要,頻繁往返於香港和上海之間,加強了香港分行和廣州分行的經營。在香港設立了南洋商業銀行和廣業房地產公司,收縮在國內原有機構的經營業務,陸續將廣大華行的資金向香港轉移,以減少資金風險,還建立了“中國國際貿易研究所”,為開展國際貿易儲備人才和知識。在秘密為廣大華行南遷做準備的同時,盧緒章照樣頻繁參加上海的各種商務活動,繼續為廣大華行的業務奔走。還積極為陳果夫的親信俞鬆筠競選國民政府立法委員提供活動經費、為潘公展任上海參議長提供經濟支持,為蔣介石60大壽捐款辦學。

1948年底,上海廣大華行實際上已成為一個空殼,由少數幾個人看管總行,吳雪之同誌在上海主持照顧全麵工作。由於有陳果夫的出麵,有吳開先的撐腰,有潘公展參議長說話,小特務們不敢冒犯盧緒章。1948年10月,因黨內尚有相當一批黃金以盧緒章個人名義存放在上海英商麥加利銀行租用的保險箱裏,盧緒章又一次秘密從香港潛回上海,將存放的黃金從銀行取出迅速轉移,並立即飛回香港。鄭棟林、呂鐵英也秘密潛回滬一次取出現金回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