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與“魔鬼”打交道的大亨盧緒章2(2 / 3)

晚上,張軍光帶來了他在重慶的幾位至交:蔣介石侍從室專員施公猛先生,軍統局的梁若節少將,航空檢查所所長、軍統局嚴少白少將等。盧緒章和他們一一熱情握手,一邊默默牢記每個人的姓名和特征。酒席上,盧緒章談笑風生,引經據典,頻頻舉杯,落落大方,深得客人好感。從此以後,盧緒章便與施公猛、梁若節、嚴少白成了“貼心朋友”。

除了上述幾個國民黨高官外,盧緒章還先後結識了國民黨昆明市政府秘書長劉哲熙、中央銀行高級官員盧孟野、中央銀行主任、國民黨參政會參政員盧前、重慶稅務局局長汪石清、國民政府衛生署醫務司司長俞鬆筠、藥品處處長曹誌功、重慶市衛生局局長王祖祥、國民黨軍委會化防處處長楊昌令、國民黨航空委員會衛生處長郭致文、航空委員會秘書長周至柔、成都市市長餘中英、成都警備司令嚴嘯虎、西安警察二分局局長方元勳、冒承增、西安特務頭子、西安警察總局局長肖紹文等,其中有的是楊延修、張平先結識,後來隨著業務頻繁往年盧緒章也和他們結識。這些人,盧緒章要麼讓他們在廣大華行參股,要麼直接用錢拉攏,與他們保持了非常好的關係。

有付出就有回報,盧緒章、楊延修、張平先後獲得了國民黨的高級頭銜。盧緒章由施公猛主動送來國民黨第二十五集團軍少將參議頭銜的證明和國民黨特別黨員的黨證,黨證上的介紹人是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長吳開先。張平的頭銜是“國民黨第六戰區湘穀運輸處上校參謀”。楊延修的頭銜是“國民黨軍委會化學防毒處上校參謀”。這些國民黨的高官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貪婪,視財如命,盧緒章也正是利用了他們的這個特點與他們周旋。盧緒章用各種方式盛情接待,用送錢、送藥等手段打通關節。有這些人為盧緒章辦事,使盧緒章一次次化險為夷。

為黨籌錢 智避叛徒

“皖南事變”以後,國民黨停發了十八集團軍新四軍的軍餉,南方局不但要為前方將士和大後方中共組織籌集經費,還得幫助一些幹部家屬和部分民主人士解決生活困難,幫助一些群眾團體解決經費問題等等。為此,南方局決定將廣大華行進一步作為秘密經濟機關,為黨籌集經費,保證我黨在國民黨統治區的財政急需,以及各項特殊任務的開支。從1942年開始,廣大華行就擔負起為黨提供和調節經費的任務,用以南方局支付一些特別開支的需要。

盧緒章按照周恩來的指示,這時他們做生意,就不再僅僅是為了掩護身份,而是要為抗日大業和中共組織的生存與發展籌集經費而傾注更多的心血。每隔一段時間周恩來就要叫袁超俊親自開車去把盧緒章秘密接到紅岩,給盧緒章看文件、講形勢、談工作,交代黨的各項方針、政策和策略。常常是談到深夜,然後才叫袁超俊開車送盧緒章下山。

在周恩來的精心指導下,經過盧緒章等共產黨人的辛勤工作,廣大華行的業務不斷擴大。不僅在重慶很快紮根,而且在昆明、成都、貴陽、西安、桂林等地設立了分支機構;並且還把生意做出了國界,先後在蘇聯、美國開展起國際貿易。1942年至1944年,廣大華行在業務發展中積累資金,已增加到法幣500萬,美金30多萬。每逢十八集團軍辦事處收到華僑捐贈的黃金、美元,無法在市麵上使用,就交盧緒章設法兌換成市麵上流行的本票、法幣,或將美元、金條送到銀行裏以作生意為由,換成法幣,裝在麻袋裏,夜半三更時分用汽車或竹筏運送到接頭地點,再由紅岩派人取走。

1942年春,中共南方局指示盧緒章,韶關地下黨組織急需經費,因開轉賬支票容易出問題,需要盧緒章化名重慶老孟直接送8.5萬元法幣到韶關,親自交給韶關地下聯絡員。從重慶到韶關一路較順利,到韶關後盧緒章按照預定的地址和暗號順利將8.5萬元法幣現直接交給了那個聯絡員,並記下了那個年輕聯絡員的相貌特征。

回到重慶後不久,盧得知那個年輕的聯絡員被敵人逮捕,經不起考驗叛變了。為了抓住他的上線重慶老孟,敵人特意帶著這個叛徒來到重慶,並在特務監視下來找老孟。盧緒章接到這個情報後,心情比較緊張,因為當時的重慶隻有兩條主要街道,盧緒章的應酬又較多,經常在這兩條街上出現,如此下去,很可能會被特務逮到。向組織彙報後,組織決定讓盧緒章暫時離開重慶一段時間,以保全廣大華行這個特殊的秘密機構。但是,由於當時是戰時環境,一般商人不允許買飛機票,必須是政界和軍界要人才能乘坐飛機。盧緒章憑著由施公猛主動送來的國民黨第二十五集團軍少將參議頭銜的證明,很容易地購買到了重慶到昆明的飛機票,航空檢查所所長、軍統少將嚴少白也自然放行通過,平安到達昆明,後又到成都,躲過了特務和叛徒的追蹤,兩個月後,盧緒章又回到重慶。

1942年—1944年期間,為了幫助八路軍、新四軍和南方局籌集更多的活動經費,盧緒章深深感到僅僅依靠藥品和醫療器械作為主要經營項目所得利潤有限,難以維持廣大華行的正常開支和黨所需的費用,他於是想辦法擴大經營範圍。盧緒章看到黃金和美元在當時市場上很搶手,於是開始經營黃金和外彙買賣。他利用與國民黨高官的良好關係托運黃金,通過電台傳遞行情信息,通過重慶證券交易所用買進賣出、買空賣空等方式從事黃金買賣,還根據市場變化,從價格較低的地方購進黃金和美元,利用飛機往返的有利條件攜帶到上海等地價格較高的城市拋售,獲取不菲利潤。盧緒章還利用重慶與上海彙兌往來阻斷的時機,進行黑市套彙。彙款人在重慶按黑市彙率以法幣交付廣大華行,廣大華行為彙款人開出對款彙票,憑彙票可以在上海廣大華行兌付現金,廣大華行從中可以獲得可觀的彙率差價和利息收益。

1942年底,盧緒章通過國民黨高官的關係結識了國民黨駐新疆外交外貿專員沈立中,並通過他和蘇聯糧食出口協會建立了聯係,盧緒章多次以廣大華行總經理的身份與蘇聯代表進行談判,廣大華行取得了獨家進口蘇聯鹿茸精、山道年、碘片、碘化鉀等藥品的代理權。從蘇聯進口藥品路途較遠,需要從蘇聯中亞的阿拉木圖用汽車運到烏魯木齊,再從烏魯木齊通過空運和汽車運送到重慶進行改裝,最後運送到昆明、成都等地銷售。當時進口藥品的利潤很大,國民黨政府把控很嚴,進口藥品必須有衛生署醫藥司的進口藥品許可證才能上市銷售,盧緒章又是通過關係順利取得了進口許可證。鹿茸精是高級補品,山道年是緊俏的原料藥,碘片的需求量也很大,因而在各地分支機構的銷路都很不錯。廣大華行以獨家代理的名義再向同業界經營批發和訂貨業務,重慶、昆明、成都、貴陽、西安各地都取得了豐厚的利潤。特別是廣大華行的總部重慶收益最大,積累了大量資金,為廣大華行的進一步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更提升了廣大華行的社會地位。除了與蘇聯進行山道年、鹿茸精、碘片等貿易外,盧緒章還積極開拓其他貿易,如從蘇聯進口白板紙業務。

在生意場上,盧緒章左右逢迎,如魚得水,風光無限。其實,在心裏,盧緒章非常矛盾,生性耿直,疾惡如仇,血氣方剛的他其實很不情願去和雙手沾滿共產黨鮮血的敵人曲意逢迎,虛與委蛇,但是為了革命事業,他又不得不強忍內心的憎惡與痛苦。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認為盧緒章徹底變成了國民黨的走狗、漢奸,對他進行人身攻擊,冷嘲熱諷。由於保密工作需要,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工作告知家人,因此常常遭來家人的誤解。有次盧緒章在紅岩村與周恩來深談了一夜,清晨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妻子發火了,查問他這一夜在外做什麼?盧緒章像往常一樣胡編一套理由,想搪塞過去。不料妻子說,你的幾個朋友家我都找遍了,根本就沒你的人影!你說你究竟到哪裏去了?盧緒章看著妻子,難過得掉下了眼淚,他自己既心疼妻子,又無法與她講明。隻能把委屈藏在心裏……有時候,盧緒章也想到過退卻,但是一旦組織上下達了工作任務,他又將一切拋在腦後,以飽滿的工作熱情去完成任務。

做大產業 目光長遠

為了更好地幫助黨獲得情報,同時做大做強廣大華行的產業規模,進一步提高廣大華行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經過認真考察,盧緒章覺得創辦一家保險公司可以提升廣大華行在金融界的聲譽,擴大同各行各業的往來,廣泛接觸上層社會人士。在與廣大華行共產黨員楊延修和張平商量時,得到了他們的充分肯定。於是,盧緒章將這一想法向周恩來彙報,得到了周的讚同和認可,於是,盧緒章以廣大華行總經理的身份開始籌建保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