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飛龍跳出來,恐怕要為這層關係背了傷。再加上李東生是李家的龍頭,他如果倒在哪一方,後麵會跟著一大片。趙家的情況就更複雜了,趙家的黨員不多,如果四寶不參與,花兒嫁給了趙家,趙家的選票也許能拉過來。但是四寶參與了,趙家的選票基本就全跑了,就連親家台亂也不敢說,因為他是一個家族觀念比較重的人。王家是珍珍的娘家,黨員也不算少,但由於她這麼多年與娘家的一些遠房幾乎沒有來往,所以並沒有多少交情。聽說已有一些王家的黨員,接受了飛龍的宴請,到時候選不選何長山,還是個未知數。當然,二哥貴生在家族的威信不低,但他也不一定能完全把握。因為選舉消息傳出來這麼多天了,一直也沒見二哥登門,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村裏的一些小姓,雖然沒幾個黨員,但也不能忽視,因為飛龍一直在爭取這些散票。翠竹的男人根柱是黨員,聽翠竹說,飛龍晚上已經到她家好幾次了,每次都帶兩盒好煙。
珍珍分析得頭頭是道,何長山不由笑了,怪不得村裏人說你垂簾聽政呢,看來你還真有點慈禧老佛爺的頭腦。珍珍得意地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每天聽你念叨,木莊這點事,早看透了。珍珍問,要不我也出去走走?現在的人,思想都活著呢。如果咱不走,也許認為咱不拿著人家當回事呢。
何長山說,不用,先觀察幾天再說。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也許飛龍隻是一個棋子,被當成一個煙霧彈先放了出來,真正的對手還躲在幕後。
果然,臨近選舉的前三天,何長山得到了一個秘密消息。四寶這幾天突然準備競選支書,已經開始秘密收買黨員,聽說一個黨員給了好幾百塊錢的東西。這個消息是翠竹告訴珍珍的。珍珍告訴何長山,翠竹已經被我發展成選舉的內線,我讓她假意與四鳳靠近,並接受了四鳳給的一條高級毛毯,贏得了四鳳的信任,成功打入了四寶選舉陣營的心髒,獲取對方的選舉信息。何長山聽了非常高興,認為珍珍這一步棋走得好,不過他再三叮囑珍珍,與翠竹接觸一定要隱蔽,最好不要直接見麵,絕對不能走漏一絲風聲,免得打草驚蛇,壞了大事。珍珍說,你就放心吧,我給翠竹單獨買了一個手機卡,她和我是單線聯係。
雖然有了翠竹做內應,何長山能及時準確地了解到四寶那邊的消息,但是何長山對這次選舉有了一絲擔憂。因為他清楚,這一次的對手不能輕視。四寶的頭腦和智慧與他不相上下,最主要的是,他比自己有兩個優勢,那就是雄厚的經濟基礎和村裏的奶牛小區。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接受了四寶物品的黨員,倒向四寶也算正常。四寶是奶牛小區的老板,大部分的村民都在小區喂著奶牛,也就等於大部分村民在四寶的手下討生活。實際上,四寶在村裏的勢力,並不比何長山差多少。
一些壞消息接連不斷地傳了過來。貴生傳過話來,王家的幾個黨員,倒向了四寶那邊,他正在做工作,能不能扭轉過來,他沒有把握。李建倉說,他跟李東生談了三次,李東生態度曖昧,一直還沒有明確表態。何長山的親家台亂,據說也站在四寶那邊,四寶安排台亂當支部成員。
珍珍去找花兒,讓花兒做台亂的工作。誰知花兒對這件事保持中立,她說,公公願意選誰,是他的自由,我不能幹涉公公的選舉權利。珍珍就把四寶賄賂黨員的事冒險告訴了花兒,希望她能回心轉意,說服公公選舉姑父。誰知,花兒聽了以後說,賄賂也算是一種競選方式,如果姑父人品過硬,威望過硬,他的賄賂就不會起任何作用。珍珍說花兒,你太簡單太書生氣了,哪兒有不見錢眼開的?花兒馬上說,那就讓姑父也使勁掙錢啊,超過四寶不就一切都解決了嗎?珍珍覺得與花兒在這件事上實在無法溝通,就氣呼呼地說,我算是白養你了!
花兒說,姑,你們也別太在意了,不就是村裏的一個支書嗎,有啥了不起的,大不了咱不當了,讓別人當去,我就不信,不當支書就不能過日子了?氣得珍珍恨不得打花兒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