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世情掌故(1 / 3)

第四章世情掌故

買琴毀詩

陳子昂,字伯玉,唐朝詩人,睿宗文明元年的進士。上書論政,頗受武則天賞識。他未舉進士時,因鮮為人知,常憤然不平。子昂曾於京師市中遇一賣胡琴者,要價高達百萬,他慨然買下,眾人大為驚異。子昂說:“我善於此道,明日請諸位於宣陽裏一聚。”眾人如期而至,子昂早巳備下酒肴,捧著昨日買下的胡琴對眾人說:“蜀人陳子昂,有詩文百軸,不為人知。購得一胡琴,卻博得諸位關注。”說到感慨處,舉琴碎之,以詩文遍贈眾人。從此,子昂名震都下。

陳子昂作詩標舉風雅比興、漢魏風骨,反對浮豔的齊梁詩風,是唐代詩歌革新的先驅。《與東方左史虯修竹篇序》一文,可視為唐代詩歌革新的宣言。他的《感遇》詩三十八首、《薊州覽古》七首等詩,借古喻今、托物寄情,蒼涼激越,對唐代詩歌的發展影響很大。他的那首《登幽州台歌》:“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更是千古絕唱

任何時候我們都是需要這種出奇製勝的智慧。這則掌故在今天仍對我們有很大的指導意義。

從常規的角度來思考問題,是個很簡單的事情,每一個有思維的人都可以做到。問題是,這個社會競爭激烈,要想脫穎而出,必須有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也就是“驚豔”的效果。

梁上君子

東漢某年,河南一帶饑荒嚴重。一天深夜,有個小偷潛入陳實家,爬在堂屋的梁上。陳實暗中窺見了,不慌不忙地起了床,把兒女子孫們統統喚到堂屋裏,正顏厲色地教訓他們說:“一個人,在任何時候,都要克製自己,勉勵自己。所謂壞人,不是他們天生就壞,而是因為養成了習慣,不能自製,以至於此,那個梁上君子就是這樣的。”

梁上的小偷聽了又驚又愧,慌忙翻身下地,磕頭請罪。陳定開導他說:“看來你並不像壞人,應該好好反省從善。不過,這也是由於貧困所造成的。”馬上令家人取來自絹兩匹贈給小偷。小偷再三叩謝告別。自此,地方上偷盜就很少發生了。

陳實這個檢舉“梁上君子”的辦法很妙,既感化了小偷,又教誡了兒孫。他認為壞人並非生性就壞,主要由於環境、習慣所養成,是可以教育、改變的。這點更有著重要的意義。

大未必奇

孔融10歲的時候,就聰慧敏捷,有“異才”之稱。有一次,他隨父親到了京師,客人們都聚在一堂誇獎孔融。太中大夫陳煒後到,聽了不以為然地說“小時候聰明的,長大了不一定出眾。”孔融在一邊應聲道:“看來,陳先生您小時候一定很聰明吧 ”

一個人小時候聰明,經過必要的教育、培養和鍛煉,長大了是一定可以成材出眾的;但如果自恃聰明,滋長驕傲,那也很難擔保,王安石寫過《傷仲永》,就說明這點。故事中的陳煒,當客人們群聚誇獎孔融這個10歲小孩的時候,擠上去潑了點冷水,看來有煞風景,其實他的話富有提醒、警覺的作用,比一味誇獎更對小孩有益;而孔融的挖苦,雖顯得機智,其實反而是小聰明而已。

破罐不顧

東漢末年,有一個叫孟敏的人,一天他到市上買了一個煮飯用的陶罐,在路上一不小心,罐子跌得粉碎。孟敏連看也不看一眼,逕自走了。

路人見了覺得奇怪,走過去問他:“你的罐子打破了,怎麼連看也不看一下呢?”孟敏回答說:“罐子已經破子,看它又有什麼用呢?”

摔破了罐子,看看當然不能複原,但卻可以從中吸取教訓,研究一下怎麼會摔破的原因,變壞事為好事,避免以後發生類似的錯誤,所以看看還是有用的。

當然,如果老是糾纏在已發生的錯誤上,以致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勇氣,那就不對了。孟敏破甑而不泄氣,仍能昂首前進,在這一點上,他是對的。

鼓天錫串戲

彭天錫演戲妙絕天下,但演出的每一出戲都有劇本,從未有一個字是杜撰的。曾經為演一出戲,把人請到家中,耗費幾十兩銀子。家產數十萬,轉手花盡。春天多在西湖,曾經五次去紹興。到張岱家演戲五六十場,他的演技還沒有發揮窮盡。天錫多扮演醜角和淨角,千古以來的奸雄小人。經過天錫內心的體驗而表現得更加凶狠,借助天錫的麵部神態而表現得更加奸刁,出自天錫的語言而表現得更加陰險。假設他處在奸雄小人的環境,恐怕紂王的凶惡也大不如他。皺著眉頭眯著眼睛,真正是腹中有劍,笑裏藏刀,流露出的鬼氣殺機,陰森森令人恐怖。天錫有一肚皮學問,一肚皮知識,一肚皮謀略,一肚皮坎坷不平之氣,沒有地方可以發泄,專門借演戲來發泄罷了。張岱一旦看到一部好戲,恨不得用錦緞把它包起來,永遠地流傳下去。曾把它比作天上一輪夜月和火候恰到好處的一杯好茶,隻可供得一時一刻的享用,實際上卻令人珍惜不盡。

彭天錫是明末著名的昆曲演員,擅長醜角、淨角,與張岱交往很深,曾在紹興張岱家中演出五六十場,“而窮其技不盡”。博得張岱的喝彩與珍惜。彭天錫善於把奸雄佞幸的醜惡嘴臉加以集中、提煉、誇張,使之心肝愈狠,麵目愈刁,口角愈險。彭天錫之所以能演得如此傳神,是因為他懂得曆史,見多識廣,且對現實有獨特的認識和批判精神。彭天錫的演技,堪稱戲劇演出中的“表現派”大師。

柳敬亭說書

南京的柳麻子,麵色黃黑,滿臉疤痕疙瘩,舉止放蕩隨便,身體如一段土木疙瘩。柳麻子善於說書,一天說一回書,定價一兩,要十日前送請柬和定銀預約,還經常沒有空。南京當時有兩個演藝界的名人:一個是王月生,一個是柳麻子。聽他說景陽岡武鬆打虎的大書,與小說原本大不一樣。他描寫刻畫,細入毫發,然而補敘和停頓又恰到好處,並不嘮叨雜亂。聲音宏亮似大鍾,說到關鍵的地方,吆喝呼喊,其勢洶洶好像要震塌房屋一般。說到武鬆至店中打酒,店內沒有人,突地一聲吼,店裏的空缸空壇都震得甕甕有聲。在別人不注意的地方著意渲染,細微到這樣的程度。他說書的時候,主人一定要屏息靜坐,側耳傾聽。他正搖唇鼓舌時,如稍為見到下人竊竊私語,聽眾打嗬欠麵有倦色,就不再開口。在此情況下也就不能勉強他。每到深夜,擦幹淨桌子,剪亮燈芯,靜靜地傳遞著白色的茶具,聽他慢慢地道來。快慢輕重,吞吐抑揚,人情人理,深入細致,讓世上說書的人都來認真地聽聽,不怕他們不羞愧得咬舌而死。

柳麻子相貌奇醜,但他口舌伶俐,表情生動,衣服雅潔,正與名妓王月生一般美好,所以他們在同行中的知名度也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