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皇後之路(2)(1 / 3)

太宗生病,武則天找到了與太子接近的機會。太宗最後的歲月病得很厲害,太子李治常在側侍候,而侍女們就肩負起侍候兩主的職責。太子李治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在太子宮裏,有太子妃王氏及宮婢,遷到東宮陪駕後,他不免孤單寂寞。

太子寂寞無聊之際,發現在侍女中有一個美人猶如鶴立雞群:她發髻高挽,兩鬢寬展,前額寬麗透亮,下頜微微前展,既高貴美麗而又透著機敏。體態亭亭玉立,洋溢著一種青春的朝氣。她就是刻意打扮的武則天。太子被武則天的美貌所吸引,更愛慕武則天身上散發的健碩、機敏的氣息。太子心猿意馬,不能自持。

李治在父王駕前要端莊矜持,不可失禮,但求情之心,卻越發難製。情欲的力量是偉大的,總會找到機會的。在走廊之下,在前堂之中,在花園之內,遙遠的一瞥,會心的一笑,都足以讓太子心旌搖動。太宗皇帝駕崩前兩個月,染病在床,兩人開始了幽會。

太宗的死亡已成定局,無論是李治,或者是武則天,都可以放心大膽地幹了。做了12年才人的武則天不甘心沉淪,她要向上爬。作為一個女人,一個絕色的女人,她選擇了冒極大風險卻又是獲取權力的捷徑——和太子偷情。隋文帝在彌留之際,曾發生了楊廣調戲陳夫人的醜劇;唐太宗在大漸之時,又發生了李治與武才人偷情的故事。事隔43年,彼此何其相似!所不同的,上次的主動者是酒色狂徒楊廣太子,而這一次的主動者卻是雄心勃勃的武才人。

“穢亂春宮”是武才人選擇新靠山的政治伏筆。但這僅僅是個伏筆,權力的攫取遠非想象的那樣簡單。不久,隨著隆重的登基大典,太子繼位,成為高宗,他對那段激情歲月有些淡忘了。但武則天不能忘,為了能吸引高宗的注意力,她一手導演了安業寺事件。

按照唐高宗新政權的規定:所有太宗生前嬪禦,都必須出居安業寺,落發為尼,武才人也不例外。在權力交接過程中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新皇帝隻能把和武則天之間的感情暫時擱置一邊。在高宗剛繼位的日子裏,他沒有和武則天沉迷在一起。武則天強烈地感到了自己進入安業寺後的危機。在安業寺的一年時間裏,是她前途莫測的危險時期。如果不能走出去,她將成為一朵無名的野花,在寺院的某個角落枯萎而死。她必須從這兒走出去,重新走進新皇帝的生活中。

剛到寺中,武則天強烈地思念與高宗在一起時的日子。時間長了,她更加感歎寺院生活的孤苦寂寞,感懷光陰虛度,青春不再。世間榮華富貴的誘惑,喪失地位的悲哀,權欲之火的烤炙,這些感受比情欲的壓抑和愛情生活的中止更折磨人,更令她悲痛絕望。

武則天決不會屈從於這種淚染石榴裙的孤寂生活,她最向往也最能施展才能的地方就是宮廷。她手中最有力的一張牌就是她跟新皇帝的男女相悅的關係。她要用好這張牌,關鍵的問題是如何才能與李治取得某種聯係。這種聯係,不能委托任何中間人,隻能依靠她自己。聯係的地點,隻能在安業寺。武則天知道,這個時機就是太宗的忌日。

高宗平時不可能到安業寺來,但忌日則肯定會來,所以她必須抓住這個難得的時機。事件發生時的情景是:武則天對著高宗流下了眼淚,高宗也感動得哭了。她用自己的眼淚,引出了皇帝的眼淚,武才人的眼淚,是一種經過反複算計後高度理智化的眼淚。安業寺事件便是一項精心設計的政治行動。這一對哭,使倆人之間的感情再次拉近,安排她離開安業寺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而讓武則天離開安業寺的時間遠比高宗的想象來得快,在這一件事上,他的皇後王氏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高宗與武則天在安業寺互訴衷腸的事情發生之後,很快就被另外一個權威人物注意到了。這個權威人物便是王皇後。王皇後出自關隴貴族家庭,是太宗為高宗安排的政治婚姻。太宗臨死時,曾拉著李治和王氏的手對顧命大臣褚遂良說:“朕佳兒佳婦,今以付卿。”高宗即位後,王皇後的地位受到了僅次於皇後的蕭淑妃的逼壓。蕭淑妃生得美貌多姿,而又機敏多智,能言善辯,日漸得寵,王皇後則受到了皇帝的冷落。蕭妃給皇帝生有一子,就是許王李素節,還有義陽和宣城二公主。王皇後的長子燕王忠是太子,但是是後宮劉氏所生,她自己沒有親生的兒子。蕭淑妃貌美又陰狠,善於施展陰謀詭計,王皇後的地位搖搖欲墜。宮廷內王、蕭兩大勢力之間的矛盾還和外廷各派政治力量之間的矛盾交織在一起。高宗的舅父、顧命大臣中最強勢的長孫無忌以及褚遂良等外廷大臣與宮廷內的王皇後關係密切,他們都屬於關隴集團,王皇後的地位勢必會影響外廷關隴集團的利益。

王皇後不甘心在與蕭妃相爭中落下風,於是想引入武氏,以毒攻毒。女人的本性若受到了刺激,她是不管體麵不體麵的:醜聞、亂倫,又有什麼關係!於是,她作出決定,秘密地讓武則天蓄起了頭發,準備將她迎入宮來,以破壞蕭淑妃與皇帝的親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