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什麼?若瀾聽著古埃及,祭司是懂也不懂,但卻被吊起了胃口,急急地問道,此時天色大白,公雞叫了頭遍,阿曼達起身,“我該回去了,今晚繼續和你說吧。”提著裙擺轉身向鏡中走去,但又似想起了什麼,回轉頭來想要提醒說小心韻琴,卻又止住了。
若瀾理不出頭緒,正想發問,不料鏡中一片耀眼白光,自己竟眩暈起來。
若瀾被叫醒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文軒眼中滿是憐惜:“是不是這幾天太過勞累?”邊說邊替她來整理衣衫,“二嫂派人送了蓮子羹來,還邀你我晚上一起去晴園吃酒賞雪。”
“哦。”若瀾扶著床沿慢慢坐起身來,昨晚到底做了個什麼夢來,“那待我梳洗一下,我們就去給二哥二嫂見安吧。”晴園的雪是何府一景,數數,這幾日果真沒上二房去了。
一家年輕人團坐,因是小聚,排麵並不大,但也上了蝦丸雞皮湯,酒釀清蒸鴨等名菜,文婧不飲酒,胃口卻最好,又不忘禮數,忙著給兄嫂斟酒夾菜。卻見韻琴拿了兩個錦繡香囊直往三嫂和自己懷裏塞,說是有提神的效用,兩人謝過。待若瀾正想收好,不知從哪裏躥出一隻黑貓,跳上桌來,咬起香囊又瞬地不見。若瀾被嚇得不輕,文軒伸手來扶,兩人相視一笑,全然沒有注意到韻琴臉上倏忽改變的神情。
“你來了?”若瀾笑意吟吟,“我可想著見你,你的故事還沒有說完呢。告訴我,結局如何呀?”
阿曼達換了裝束,她的頭頂戴了一圈紫白相間的顏晴花:“其實,最後赫格安回到了我的身邊,與我朝夕相伴。”若瀾聽得出她隱瞞了許多,但完美的大結局誰不喜歡呢?“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和我說?”
“今夜過後,我就要走了,謝謝你願意聽我的故事。祝你和你的丈夫白頭偕老。“來之前,阿曼達專門查了中國的語言,知道自己希冀發生的故事該有如何的演繹。她再一次凝聚力量,向熟睡的男子探去,該是道別的時候了,赫格安,不,何文軒,願女神佑你們幸福!
行了一個古代埃及的好友告別之禮後,阿曼達轉身離去,她決定隱瞞,譬如自己那個故事的結局——賈爾斯王子不僅在箭上放了毒藥,還以血為犧牲下了詛咒——中箭之人靈魂不得入輪回,是她,用自己三千五百年的寂寞交換了赫格安的今生。她還決定隱瞞,譬如古老中國有許多神奇,其中一樣即若配合烈酒,聞蘭絲香日久會氣鬱而亡,為愛生恨,又是何苦?消除韻琴的一日記憶,成全兩段美滿姻緣,最好不過。
不知不覺中已進入鏡中,暗神穿著吉服背對著她:”你決定了?”
“是。”阿曼達緩緩跪下身去。若真依了暗神建議,奪了若瀾的靈魂,強入她的軀體,是可享一世溫存,卻又是自己心裏最不想看見的。選擇轉生也許再也不會見到他,但自己願意承受,“也請暗神收回對賈爾斯王子的懲罰,阿曼達不願再恨!”說完深深埋下頭去,當年氣不過,用自己的雙眼交換,詛咒賈爾斯同樣不得進入輪回,也是惡毒呀。
卻見暗神轉過頭來:“阿曼達,抬起頭來看看我。”聲音溫柔輕婉,阿曼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托爾女神,是你!”下意識一抬頭,黑暗逐漸被高台上清晰的女神麵孔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