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眾崇拜教或戰爭及其出路(2 / 3)

但是,現在又會涉及一個問題,為什麼現任的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會如此懦弱地放棄權力,加入支持這三種人——約翰·史密斯、博布斯和摩西·拉姆——的活動呢?我的回答是,因為平民——甚至是那些善良誠實的平民,像狄金遜教授那樣的人——也沒有把忠誠和支持獻給他們國家的現任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而是與約翰·史密斯、博布斯和摩西·拉姆站在一起反對他們自己的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此外,歐洲的平民之所以支持並站在約翰·史密斯、博布斯和摩西·拉姆一邊,有兩個理由:第一,因為約翰·史密斯、博布斯和摩西·拉姆告訴平民,他們這些人,約翰·史密斯、博布斯和摩西·拉姆,是屬於平民一夥兒的;第二,是因為歐洲各國平民從孩提時代起就被教導“人類的天性是邪惡的”,每一個人,無論何時授予他權力,他都會濫用他的權力。此外,每個人隻要足夠強壯而有能力去搶劫和謀殺他的鄰居,他肯定想這樣做。實際上,在此我想說,約翰·史密斯、博布斯和摩西·拉姆三人能讓歐洲的平民幫助他們迫使現任的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製造出挑起了這場可怕戰爭的恐怖的現代機器,其原因是每個國家的平民,當他們在一個群體中時,總是自私和懦弱的。

因此,如果你找到事情的根源,你將會發現,不是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們,甚至也不是約翰·史密斯、博布斯和摩西·拉姆,而實際正是像狄金遜教授那樣善良誠實的平民應該對這場戰爭負責。但是狄金遜教授會批判說:我們這些老百姓並不想要這場戰爭。然而,誰會想要這場戰爭呢?我的回答是,沒有人想要這場戰爭。那麼,什麼導致了這場戰爭?我的回答是,驚恐,烏合之眾的驚恐,引起了這場戰爭。從去年8月,在俄國,由平民幫助創造的恐怖的現代機器開始運轉之時,這種驚恐便抓住和占有了歐洲所有國家的平民群眾。簡而言之,我認為正是驚恐,烏合之眾的驚恐,平民群體的驚恐,自行傳播,抓住和麻痹了國家的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的大腦,使他們絕望無助,從而引發了這場可怕的戰爭。這樣,我們看到,不是像狄金遜教授所言的那樣,是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引導歐洲的平民進入了這場災難,而正是平民自己——自私、膽怯,以及在最後關頭的畏縮,平民百姓的驚恐——驅使和推動那些可憐無助的統治者、軍人和歐洲外交官們走向了這場災難,陷入了這個戰爭的地獄。我真的想在這裏說,如今歐洲那種悲慘的毫無希望的狀況,就在於此刻交戰國的現任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們的那種可憐的、令人同情的無能。

因此,根據我以上說明的文字,顯而易見的是,如果要想擁有歐洲現在和將來的和平,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像狄金遜教授所說的要帶領或號召平民參與政治,而是要開除他們,把如此自私和膽怯的一夥人從政府中趕出去。他們無論何時麵對和平或戰爭的問題,都是如此易受驚嚇。換句話說,如果要使歐洲和平,在我看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護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們免受平民的影響,保護他們免受烏合之眾的困擾——那些平民群體的驚恐,會讓他們感到無助。事實上,不要說將來,如果要把現在的歐洲從目前實際的困境中解救出來,我認為似乎隻有一個方法可行,那就是首先援救交戰國中的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們,把他們從目前的無助中援救出來。我想在此指出,歐洲目前悲慘的絕望境地,在於每個人都盼望和平,但是沒有人有勇氣或者力量去建設和平。因此我認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們從目前的無助中拯救出來,要找到一些賦予他們權力的手段,使他們有權力能去爭取和平。我認為,能行得通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歐洲人民,為了現在交戰國的人民,要撕毀他們目前的《自由大憲章》,並製訂一個全新的憲章——一個《忠誠大憲章》——正如在中國,我們中國人在這裏所擁有的良民宗教一樣。

根據這個新的《忠誠大憲章》,交戰國的人民必須宣誓承諾:首先,不得以任何方式討論、參與或幹涉目前的戰爭政治;第二,無論他們現任的統治者可能對他們做出什麼和平條約的決定,他們都應絕對接受、服從和遵守。這一新的《忠誠大憲章》會立刻賦予交戰國的現任統治者以權力;擁有了這種權力,就有了建設和平的勇氣。事實上,這種權力和勇氣可以立刻使和平得到掌控和駕馭。我十分確信,一旦這種權力賦予了交戰國的現任統治者,他們就會馬上掌控和駕馭和平。我說我十分確信這一點,因為交戰國的統治者們,除非他們是完全不可救藥的瘋子或魔鬼——每一個人都必然承認他們不是這樣的人,不,他們不是,我在此鬥膽說一句,甚至連那個歐洲目前最受誹謗的德國皇帝也不是——他們這些交戰國的統治者必然看到,為了屠殺數千無辜男人的生命,摧毀數千無辜婦女的家庭和幸福,他們每天總要源源不斷地浪費人民的血汗錢達九百萬英鎊之巨。除了說這是惡魔的瘋狂之外,我們真的無話可說。交戰國的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們之所以看不到這一點,是因為他們感覺到自己的無助,在烏合之眾的驚恐麵前的無助;事實上,正如我曾經說過的,群眾的驚恐,烏合之眾的驚恐,已經抓住並麻痹了他們的大腦。因此我認為,如果要挽救目前歐洲的實際局勢的話,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解救交戰國的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們,賦予他們權力,將他們從烏合之眾的驚恐之中,從平民群體的驚恐之中拯救出來。

在此我想進一步指出,目前歐洲的悲慘絕望的局麵,不僅在於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的無助,也在於交戰國中每個人的無助。每個人都無能為力,並且看不到這場沒有任何人需要、僅僅由烏合之眾的恐懼而引發的戰爭,其實是一種惡魔的瘋狂,因為,就像我說過的,烏合之眾的驚恐已經抓住和麻痹了每個人的大腦。人們甚至可以從狄金遜教授身上發現這一點,他寫文章猛烈地抨擊戰爭,譴責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們挑起了戰爭。狄金遜教授也沒有意識到,烏合之眾的恐懼同樣存在於他的大腦之中。他的文章一開始就說,他的這篇文章並不是“停戰”書。他接著說道:“處在戰爭之中,我認為,所有的英國人都會認為,我們必須繼續戰鬥,直到我們能夠看到我們的領土和安全完整無缺,以及人類的智慧能夠確保歐洲未來的和平為止。”大英帝國的完整和安全,以及歐洲未來的和平,隻有通過每天繼續無休止地花費九百萬英鎊的真金白銀,去屠殺數以千計的無辜生命才能獲得?我相信,這個命題巨大的荒謬之處,隻要一個頭腦中沒有烏合之眾的恐懼的人,就能說出來和看出來。好一個歐洲和平啊!我認為,如果這種耗費和屠殺的速度持續一段時間,和平當然會到來,但是歐洲已經從世界的版圖上消失了。的確,如果有什麼可以表明平民確實完全不適合決定戰爭與和平問題的話,那麼即使像狄金遜教授這樣的人的這種心理態度都能最終說明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