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山莊建在一座高坡之上,占地廣闊,其雄偉之勢絲毫不亞於方家山莊,然而打眼一看,卻給人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強烈的視覺反差,凸顯出山莊的神秘和不凡。
從坡地一直到山莊的大門,是一條長長的台階,均勻撒上了一層厚厚的雪粉。哥特要上前代為通報,卻被方嶽攔住。他讓哥特與彤兒青兒二女在下麵等候,自己獨自拾級而上,向山莊大門走去。
或許是下雪的緣故,山莊的大門緊閉,隻有在大門兩側,矗立著兩尊怪獸石塑,卻也是閉目合口,神態安適。
幾十級台階,方嶽走的浮想聯翩,心情忐忑,他在預想著見到白素兒會是怎樣的一副情形,是否會像當初的方承晶一樣給他吃個閉門羹?忽而又想到,就算白素兒答應了他,白書弈是否會像他的承諾一般,不會斷然拒絕他的請求?
短短的一段路程,方嶽的腦際電光火石般顯現著諸多念頭,直到走到大門前,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岐念,叩響了朱漆大門。
吱呀呀,大門從裏麵拉開,走出一個身著白家武士服的武士。
“你找誰?”那武士上下打量著方嶽,顯是看到對方穿著帶有方家族徽標誌的服飾,態度還算是平和。
“我來找白素兒小姐。”
“找白小姐?你是誰?”
“我叫方嶽。”
武士顯然對方嶽的名字並不陌生,聞言一怔,接著笑道:“原來是方嶽公子,失敬。”接著探頭向外望了望,又道:“請方公子稍候。”
言畢關上了大門。
片刻之後,大門再次打開,方嶽抬頭望去,卻見出來的並不是白素兒,而是一位氣宇軒昂、身著白衫的青年男子。
“嗬嗬,果然是方嶽方公子,失敬失敬。”白衣青年搶前一步,微微鞠身施了一禮。
方嶽見此人端的是麵熟,猛然想起曾見過一兩回,不過每次見到他,都是榜在白素兒的身旁。
“我是方嶽,請問閣下是……?”方嶽趕忙還禮。
“在下白憲堂。”
“白憲堂?”方嶽一呆,這名字他聽說過,據聞在秋祭之前已被確立為白家的第一順位接班人。“原來是少族長,請恕方某失禮了。”
白憲堂灑然一笑,道:“方公子客氣。從公子與武喆決鬥開始,直至秋祭擂台上在不被人看好的情況下,一箭擊敗巴恩,再到黑皮林試煉一鳴驚人,不僅收獲了大量高階魔核,更是擊斃了莫辛,並救下了敝妹素兒,哪一次不是驚心動魄之舉。今日憲堂能與公子相見,真是三生有幸。”
白憲堂談吐不俗,動作優雅卻不做作,儼然有一種玉樹臨風的氣質,使得方嶽也不由生出相形見絀之感:“少族長過獎,方某不過適逢其會,僥幸而已。”
白憲堂看了一眼站在台階下方的哥特等人,待看到彤兒青兒之時,眼睛也不禁一亮。
“聽舍下武士講,公子是來找素兒的?”
“不錯。”
“唉,”白憲堂輕歎一口氣,卻沒有向山莊內邀請方嶽,而是一抬手向旁一引道:“請公子過來說話。”
在離山莊大門不遠處的牆外,有一座四角涼亭。直到二人走到亭內,白憲堂方道:“公子來得實在不巧,素兒已於十日前閉關了。”
“閉關?在哪兒閉關?”
方嶽一呆之下,言語間便有些急促。白憲堂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虞之色,轉瞬即逝。
“素兒閉關,自然是在家族隱秘的所在,就連家父也不能輕易打攪,還請公子見諒。”
他的父親便是白氏家族的家族長白書弈。
方嶽努力平息了翻滾的心緒,站到亭邊,望著外麵飄飛的雪花,默然不語。
來此之前,他自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同時也設想了諸多可能,其結果仍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白憲堂走到他的身旁,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箋,遞給他道:“素兒閉關之前,曾留下這封信托我轉交,我問給誰,她說月內若有人找她,就把這信給那位找她之人,直到公子出現,在下方恍然而悟。”
方嶽接過,信封已被火漆封死,顯是未曾被打開過。當他啟出信紙,白憲堂不著痕跡踱到一邊,遠遠避了開去。
映入眼簾的這張白紙,大部分都是空的,隻在最下方寫了四個字,“君自珍重”。
方嶽也非愚笨之人,加之與白素兒曾三個日夜形影不離,從這封四字信紙上,也看出了許多內容。前麵的空白部分,代表著白素兒縱有千言萬語,卻難落筆的心境,最後化為一句極簡單的囑托,顯露了她毅然絕斷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