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夕顏呆坐在火堆旁,看看身前冒著蒸汽的石鍋,再看看角落裏一動不動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慕容楓,一陣擔憂湧上心頭,不由輕歎了一聲,又朝著火堆裏加了根柴禾,又撥了撥火堆,火焰一瞬間又旺了不少。
已經半個月了,慕容楓隻是在第七天的時候醒來忙不迭的進了些食物,也沒有和唐夕顏說幾句話又忙不迭的閉關去了。
原來唐夕顏還擔心慕容楓會餓壞了身子,別劍法沒練會自己倒先倒下了,得不償失。可是瞧著慕容楓臉色紅潤,呼吸勻稱,絲毫沒有饑餓的樣子,漸漸地一顆懸著的芳心也就放進了肚子裏了。
“哎,唐夕顏啊唐夕顏,你就慢慢等吧!”唐夕顏唏噓不已,哀怨的自嘲道。
時光荏苒,不經意間又是半個月時間過去了
“死慕容楓,臭慕容楓,隻顧著自己閉關苦修,完全把我拋在了腦後,真是個沒良心的家夥,還不如小白懂事,知道我寂寞就整天陪著我!”唐夕顏看看慕容楓,無奈的搖搖頭,一隻手撿起一顆石子漫無目的的亂丟著,一隻手輕撫著白狼柔順的毛發。
“這玄尊也是,人家煩他的時候他偏偏無處不在,無聊了想找他鬥鬥嘴,吵吵架,他卻一下子又從人間蒸發了,你說呢,小白?”唐夕顏轉身瞧著白狼,似乎是在征求它的意見,突然間唐夕顏一骨碌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不管了,反正閑來無事,我們去找找玄尊的晦氣。”
一人一狼一前一後走出了山洞往迷霧森林的方向去了。
慕容楓閉關期間,唐夕顏無聊之時便會和白狼一起去迷霧森林外轉悠,不時地喊上幾聲玄尊的名字,不陰不陽,不褒不貶。
唐夕顏是真希望玄尊控製著三具傀儡跳出來和自己打一會兒口水仗的,那樣她也就不會那麼無所事事了,然而這玄尊似乎嫌她功力低微,還不夠他塞牙縫,不管唐夕顏怎麼呼喊居然始終不見玄尊現身。對此,唐夕顏心中也是暗暗稱奇,連連驚呼玄尊居然改了性,仇人的後代在他麵前耀武揚威他竟然能夠無動於衷,換了自己非得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不可。
如此日複一日,一轉眼,又是九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你瞧你,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神氣什麼?”唐夕顏衝著角落裏的慕容楓一吐舌頭,“而且,既然是木頭人,你就好好的扮演好你木頭人這個沒什麼前途的職業也就算了,偏偏這幾天還一會眉開眼笑的好像撿了元寶似的,一會兒又愁眉苦臉好像丟了媳婦一樣,羞不羞?”
唐夕顏將早上剛摘回來的野果放在石盆之中,又到了點水,認真的清洗著。
“說起來啊,你還真沒有小白有良心,每次醒來說的好聽,什麼多擔待,很快就好,可是吃點東西就有趣閉關了,我想和你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死慕容楓,臭慕容楓,我就不該給你吃東西,餓你半個月二十天看你還拽不拽?”
唐夕顏突然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她看了看洞口,低聲嘟噥道:“奇怪,今天怎麼一大早就不見小白的蹤影,平時這會兒他應該捕獵回來了才對啊?”
正疑惑間,一道身影嗖的一下出現在山洞口,唐夕顏定睛一看,卻不是白狼是誰!
“你去哪兒了?還知道回來啊!”唐夕顏像是在和自己的家人聊天一般。
“嗷,嗷···”白狼沒有像往日一樣蹭到唐夕顏懷中撒嬌,而是焦急的嚎叫著。
唐夕顏對於白狼已是極為熟稔,她能從白狼的每個動作,每個聲音中聽出白狼想要表達的意思——而此刻,白狼在說它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唐夕顏的心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然而她卻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唐夕顏轉身看看慕容楓,見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淺笑,想來定是有所感悟,此刻叫醒他實在不便。罷了,還是自己先走一趟吧,萬一實在解決不了,再把慕容楓叫醒也不遲。
一念及此,她呼喚著白狼出了山洞,白狼奔跑縱躍著在前麵引路,唐夕顏則是施展身法緊緊尾隨其後,一路往茅屋方向而去。
茅屋前薑義的墳頭上早已長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俏皮可愛的緊。薑義生前為人略顯刻板,惜字如金,要是他地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墳頭竟然是如此情景,不隻又該作何感想。
然而引起唐夕顏注意的並不是墳頭五彩繽紛的小花,而是薑義墓碑前一個不省人事身著道袍的年輕男子。那男子渾身上下血跡斑斑,臉上更是被刀劍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此刻傷口處的肉向外翻出,說不出的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