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夕顏一頭霧水,什麼既是攻伐之招又是防守之招,難不成慕容楓練功練的走火入魔,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楓,你胡說什麼呢?嘀嘀咕咕,唧唧歪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發羊癇風呢?”
“嗬嗬,羊癇風就羊癇風,顏兒,你可知道就是這一通羊癇風有多麼好的效果嗎?”慕容楓喜不自勝,“正是這一通羊癇風我已經將水滴石穿的精髓盡數掌握,假以時日多做練習,我便可以將之與前九式融會貫通。顏兒我們離出穀又近了一步。”
唐夕顏心中歡喜不盡,麵上卻是裝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冷聲道:“即便如此,你剛才說什麼水滴石穿技能進攻又能防守,世人皆知水滴石穿乃是攻伐無限的招數,又哪裏有什麼防守之意?”
慕容楓神秘的一笑,解釋道:“我原以為水滴石穿也是攻伐之招,然而方才當我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輕飄飄的便似一根羽毛漂浮於空中之時,我腦海之中突然間想起了以前的兩個情景,這第一個便是我初上無極觀時我的一個師兄縱身從瀑布之下躍出,刹那間靈光一閃,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唐夕顏被慕容楓的幾句話挑起了興趣。
“說起水滴石穿,大家下意識的就會想到從高空低下的水珠,卻往往忽略了石頭。將之推廣於武學之中,便是武者會不自覺的將自己想象成水滴,而將敵人視為石頭,人們大多隻會去思考自己,卻不願去琢磨別人,殊不知,那石頭又何嚐不是自己,水滴又未嚐不可以是敵人?”
唐夕顏仔細揣摩著慕容楓的言語,隻覺得如此想法實在可以說是驚世之論,苦思之下依舊不甚明了,隻得問道:“何解?”
“你試想一下自己是一塊石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被懸崖上滴落的水珠撞擊,眼看著就要穿了,你會怎麼辦?”慕容楓沒有直接言明,而是努力地去引導唐夕顏去思索。
唐夕顏不假思索的答道:“我自然會想著稍微挪挪地兒,不讓水滴再滴在快穿的那個部位。”
“然也,正是此理。”慕容楓像是守財奴見到金山銀山一般,興奮的一拍大腿喊道,“不過你想過沒有,如果等到快被滴穿才想起來挪地兒會不會有些太晚了?你再試想一下,倘若從一開始水滴滴落的位置就不是固定一處,而是毫無規則的分布在整塊兒石頭上,那想要滴穿是這塊石頭是不是就得花費數十倍,數百倍的時間呢?”
“說得容易,石頭是死的,它自己又不會動,怎麼能讓水滴無規則的滴落在自己的全身呢?難不成你閑著無聊要整天不停地去擺弄那塊石頭嗎?”
“我當然不會那麼無聊,再說,就算我無聊,我也隻會去找你聊天,又幹嘛跑去擺弄一塊兒頑石呢?”慕容楓講解之餘也不忘和唐夕顏開個玩笑,逗逗樂兒,不亦樂乎之事,何樂不為?
唐夕顏莞爾一笑,嗔怒道:“全沒個正形,不理你了!”
慕容楓見狀,微微一笑,話鋒一轉:“如你所言,石頭的確是死的,可是人卻是活的,石頭不能自己挪動,人卻可以。”
“奧···”唐夕顏指著慕容楓,小嘴張的圓圓的,似乎是恍然大悟了,然而漸漸地唐夕顏的麵上又漸漸被不解之色籠罩,“也不對啊,難道你和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都得難解難分之時,人家的鐵掌都已拍中了你的胸口,難道你還能腳下移來移去把力道分散到全身嗎?”
“自然不能?”
“那不就得了,還不是白扯嗎?”唐夕顏似乎很滿足自己的判斷力,驕傲的一揚頭。
“我是不能動,但是我去可以將他的力道分散開去,就像···”
“就像玄尊的三才劍陣一樣!”慕容楓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唐夕顏腦中一道閃電劈下,心中豁然開朗,忙不迭的打斷了慕容楓的話頭。
“孺子可教也!這三才劍陣便是我想到的第二個情景。”慕容楓欣慰的點點頭,“玄尊的三才劍陣應該是五大劍訣的延伸,是他參透了天地五行之後的一次升華,此人天縱奇才,我越來越覺得他深不可測,想起先前種種,自己真是出生牛犢不畏虎,可悲又可笑。”
“那又怎麼樣,說起來玄尊能將碧水劍訣的水滴石穿運用的如此出神入化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他都活了一千年了,一千年啊,我都已經轉世十幾次了。”唐夕顏一臉不以為意,突然間又一臉壞笑的說道,“我甚至在想要是玄尊知道有人能在十七歲就參悟了水滴石穿的真意,說不定他的臉都要綠了?”
慕容楓嗬嗬一笑,不置可否,或許唐夕顏說的也對,隻不過自己是萬萬比不上玄尊活得那麼久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