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夕顏怔怔的看著茅屋前空地上的血人,一隻手掌猶自貼在冰涼的墓碑之上,五道殷紅的血跡清晰可見,觸目驚心。唐夕顏識得此人身上的道袍,正是無極觀的道袍,她曾經見劉正陽和薑義穿過,還打誚過這身道袍著實與美觀沒有半分聯係,所以一見之下便能確認無疑。
白狼立在唐夕顏的身側,雙眼直直的盯著地上的道人,冷冽的雙目之中也滿是疑問。
“小白,你受累一下,幫幫忙把這個人給馱回去吧!”唐夕顏近來已經越來越把白狼當成一個人來對待,一言一行之中竟隱隱有著商量的意味兒,隻見她臉色之中略帶著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弱弱的問道,“瞧他的年齡和這一身道袍應該是楓的師兄弟,受傷頗重若不及時救治恐怕會有性命之憂的。”
白狼雖不通人言,卻是極通人性,幾個月相處下來不論唐夕顏說什麼它竟然總能聽得明白,也怪不得唐夕顏越來越將它當成朋友來看待。白狼聽唐夕顏要自己幫忙,一扭頭竟是背過身去,似是老大的不樂意。
唐夕顏一笑,哄道:“我知道楓一直以來對你太凶了,你放心,隻要你這次把他馱回去,那就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他以後對你一定會客客氣氣,笑言相對的。”
白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半天,唐夕顏看著它的眼珠轉來轉去,心中暗想這家夥腦子轉的一定比它的眼珠子還要快,瞧這點兒詭道勁兒,都快成精了,心中不由暗暗發笑,可是再一瞥墓碑前的傷者不由又是憂慮上襲。
片刻之後,白狼似乎終於想通了其中關節,大概是想到能和慕容楓改善改善關係也不失為一個極好的辦法,畢竟在這深穀之中自己和那個凶神惡煞的慕容楓抬頭不見低頭見,而這家夥的功力自己的體型就是在打了幾倍也是望塵莫及的,與其硬碰硬,還不如自己服個軟,也免得到時候灰頭土臉,吃虧的總是自己。
白狼顛顛兒的走到受傷道人的身側,用自己的尖牙拽了拽道人的衣衫,刺啦一聲,非但沒把人拽動,反倒是將道人的衣衫又撕爛了一大塊兒,本就衣衫襤褸的道人一時間更是衣不蔽體。
唐夕顏不由臉上一紅,急忙製止了白狼,以防這家夥越幫越忙。自己費力的扶起道人將他放在了白狼的背上,一人一狼,一轉身便欲回轉。
不曾想尚未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二十幾道急促的呼吸之聲,唐夕顏一顆芳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自然知道身後的那二十幾道呼吸不是別人,正是玄尊手下的二十幾頭體型碩大的白狼和那一頭更為誇張的血狼。
“怎麼?幾個月來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是怎麼了?皮癢了?欠揍了?還是活的不耐煩了想早點解脫了?”唐夕顏心中疑慮,她知道這些巨狼一反常態定然有什麼理由,今日之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善了,而自己應付四五頭白狼尚且勉強,更何況是二十幾頭,尤其是對方還有一個變態的血狼助陣,但是輸人不輸陣,自己在氣場上絕對不能露出半分畏懼,否則對方一旦群起而攻,自己和小白還有這個昏迷不醒的道人隻有死路一條。
血狼頗為忌憚的環顧著四周,想必是查看一下是否有慕容楓的蹤跡,見四周沒有異常之後,雙目之中迅速湧上濃濃的戲謔之色,衝著唐夕顏一聲低吼,吼聲之中滿是挑釁與譏諷。
“血狼,上次要不是木青道人你早就是一對碎肉了,俗話說吃一虧長一智,你倒好怎麼就不張記性呢?”唐夕顏舊事重提,想著給血狼一個壓迫,也好讓它不敢逃過放肆,拖延時間等待慕容楓到來。
沒想到,唐夕顏此言一出,血狼雙目之中殺意陡升,顯然對於當初慕容楓打算擊殺自己意識耿耿於懷,它低吼著,吼聲之中飽含著憤怒,不甘和屈辱。
唐夕顏一看要壞,自己弄巧成拙,適得其反,這血狼每天都在監視自己和慕容楓,對於二人的行蹤定然是了然於胸的,它此刻定然是知道慕容楓正在閉關才敢如此放肆屋裏的。自己不提舊事倒還罷了,一提舊事,好比觸動逆鱗,難怪這家夥要發威。
血狼看看小白背上的年青島人,舌頭一伸,垂涎三尺,加之心中怒火中燒,不由一聲低沉的吼聲從喉間發出,頓時,群狼如得了聖旨一般,瞬間都向唐夕顏一行撲來。二十幾頭白狼來勢洶洶,每一頭的體型比起小白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眼見著一撲之下,如長江大浪,如狂風暴雨,如山洪暴發,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