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對著牆壁點頭,森田則是重新打起精神把攝影機的鏡頭拉近。多到嚇人的圍觀群眾把空地包圍了起來。
看不到目崎的身影,隻看見逐漸變白、變細的煙。曾經幾何,風已然靜止,那股煙正筆直地往上升。為什麼要把錢燒掉呢?想當然是為了要報那兩千萬圓的仇,但是除此之外,或許是雨宮還想表達另一個訊息。他想要讓天上的翔子和敏子也看到,想要把自己的心意托付給這一縷清煙,告訴她們所有能做的他都做了。
“收隊!”
鬆岡握住麥克風說。
“別讓目崎正人跑了。名義上是為了保護他不受媒體的騷擾,所以要送他去D中央署!”
三上點頭。接下來是他們的工作了。帶著分道揚鑣的心情,打開手機,按下快速撥號鍵。
<喂,我是諏訪>
“目崎歌澄已經平安無事地受到保護了……立刻解除報導協定!”
77
遠遠地,看到電話亭的燈光在路邊兀自亮著。
三上讓計程車停在路邊等一下,走到底下的親水公園裏。那是一條平緩的下坡路,耳邊隱約傳來流水的聲音。明明還沒六點,黑暗卻已一步一步地來到腳邊。公園內的水銀燈還沒有打開,因此這一帶的光源就隻剩下電話亭裏蒼白的熒光燈。
離開搜查指揮車,回到本部是在下午三點。縣廳西廳舍的六樓已經不再是一個異樣的空間。記者會場裏空無一人,但是淩亂得仿佛是經濟大蕭條時代的華爾街,也像是太空人凱旋遊行之後的景況。據說當報導協定一解除,所有的人就立刻鳥獸散。知道目崎歌澄平安無事之後,有一半的人回東京,剩下的人則是分頭前往位於玄武市的目崎家及“愛愛美發沙龍”後麵的空地。
記者會改成“三個小時開一次”。出席四點記者會的記者連五十個都不到,落合的臉也總算恢複了血色。由於報導協定已經解除,所以警方不再有第一時間告知搜查狀況的義務。雖然還是會盡量提供可以提供的情報,但是目崎正人受到D中央署“保護”的事實當然還不能說,睦子和歌澄的所在地也是。鬆岡親自去見了這對母女,提供真正的保護,並連同次女在內暫時收容在鄰縣的互助會療養設施裏。做人總有能說的事跟不能說的事。三上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一旦逮捕目崎正人,睦子就是綁架殺人犯的妻子、歌澄就是綁架殺人犯的女兒。為了她們今後的人生,鬆岡才會極力隱瞞她們的名字。
“請回去休息。”“總之請先回去睡一下再說,我們已經輪流休息夠了。”諏訪和美雲隻說了這些話,當三上還在“不用不用”地推辭時,藏前已經幫他把計程車都叫好了。在回家的車上,三上突然有個念頭,於是就請司機改變方向送他到這裏來。雨宮芳男的家漆黑一片,車子也不在。他現在人在哪裏呢?那個時候……當目崎正人燒錢的時候,他人在哪裏呢?
三上推開電話亭的門。外表看起來明明相當老舊的電話亭,卻沒有發出半點生鏽或卡住的聲音,輕輕一推門就開了。淺綠色的電話已經褪色,看起來有些寒酸,每個數字的按鍵都被手垢弄得髒兮兮,唯有最常被指尖按壓的正中央還看得到銀色的底色,甚至還發出冷冷的微光。看樣子用到極致真的會變成這樣。
三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雨宮就是在這裏打無聲電話。打到三上家的電話也是從這裏撥出去的。當時是十一月四日晚上八點過後,出來接電話的是個“女人”。接下來是九點半整,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