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鏡頭拉近一點。”

“了解!”

右手邊的攝影機往目崎靠近,監視器屏幕上的畫麵愈來愈大,終至填滿整個屏幕。從正麵捕捉到目崎的臉,他正低著頭,眼睛注視著地麵上的一點。明明剛剛才在天國與地獄各走一遭,看起來卻異常冷靜。隻有太陽穴微微地抽[dòng]、痙攣。不對,左右兩邊的太陽穴同時在動,下巴也微微地上下動著……。

<他在咀嚼!>

峰岸大喊。

“他把紙吃掉了!這個殺千刀的!”

“等等!你看。”

緒方指著監視器畫麵說。紙還在他手上,並沒有消失。再等一下,吉川有說那是張看起來像便條的紙,但是他手中的紙比便條要小張得多,比較像是紙條,而且還細細長長的。果然還是被他吃掉了,被他垂直地撕成兩半,把其中一半吃掉了。隻見他的下巴從上下蠕動變成左右蠕動,正用臼齒把紙磨成紙漿。一切都太遲了!

“吉川,你有看到嗎?”

<看不到他把紙撕成兩半的過程,雖然有看到他把手放到臉上,但是還以為他是在摸下巴……>

也就是說,他的吃紙行為是在不讓任何人看到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進行。畢竟這件事情已經把警方牽扯進來,他知道警察可能正在哪裏監看著,事後可能會被要求交出這張紙,所以他故意留下一半,把不想讓警方看見的另一半吃掉。恐怕是雨宮寫著訊息的那部分……。

目崎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太陽穴和下巴的蠕動也都停了。下一個瞬間,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耳邊似乎可以聽見“咕嘟!”的一聲。

“可惡!”

緒方朝著屏幕的外框敲了一下,峰岸也一拳捶在牆壁上。畫麵的右半邊變成模糊的淺咖啡色,看熱鬧的人正站在攝影機前。左側也一樣,藍色的模糊影像陸續填滿了畫麵裏的每一寸空隙。目崎的身影逐漸變小,終於到完全看不見。

“就這樣結束了嗎?”

峰岸攤開兩手問道。

“為什麼不做得更徹底一點?他明明可以做得更徹底不是嗎?他應該要逼對方,如果不承認64是自己犯下的案子就要殺了歌澄。”

“的確是有點虎頭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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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方呼吸有些急促。

“威脅他、讓他疲於奔命、最後把錢燒掉,也隻不過是報了兩千萬的仇而已。雖然在路上設了個陷阱,但光是那樣有什麼用?紙也被他吃掉了,還不如直接打電話跟他說,這樣我們還可以掌握到確實的反應。”

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仿佛有什麼神聖的東西被玷汙了,三上正要開口反駁的時候——

“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鬆岡早他一步開口,並同時看向緒方和峰岸。

“雨宮芳男已經提示我們嫌犯是誰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工作。雨宮的依據隻有電話裏的聲音而已,不管他在紙上寫了些什麼,都不是能讓目崎束手就擒的證據。反倒是讓目崎吞下根本不能當作證據的某樣東西,才是雨宮最大的功勞。給我記好了,那是自白,表示目崎是個就算沒有物證也會自白的男人。”

緒方和峰岸就像是剛進警界三年、還在端茶倒水的菜鳥刑警一樣,立正站好仔細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