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走向前去,冷到骨子裏的膝蓋不聽使喚地抖了起來。
“我知道我這樣堵你很失禮,但是我有話要跟你說。”
“怎麼啦?你是在模仿記者嗎?”
“因為我一時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見到你。”
鬆岡從西裝褲的口袋裏掏出手帕,把臉擦幹。
“我想你也知道我真的很忙,有什麼事長話短說。”
三上行了一個禮,說道:
“請告訴我被害者一家人的真實姓名。”
“我不能說。”
回答得斬釘截鐵,不過語氣倒不算太衝。
“我想你應該明白,以匿名的方式是無法壓住媒體對綁架案的好奇與興趣,各大媒體都揚言不願意簽訂報導協定了。”
“這就是理由嗎?”
“什麼?”
“你到這裏來的理由。”
“是的。”Θ思Θ兔Θ網Θ
“我並沒有要連靈魂都出賣——你是這麼說的吧?”
鬆岡的眼神犀利。他指的是自己在搜查一課的辦公室裏說過的話。當時他整個人正為該站在刑事部那邊、還是警務部那邊而煩惱。
“你知道視察的目的了吧?”
“荒木田部長告訴我了。”
“盡管如此你還是要為警務工作、盡忠嗎?”
“我這麼做既不是為了警務也不是為了本廳,而是在執行廣報官的任務,希望你能理解。”
“是嗎?”
“你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現在也隻能相信我了。這是廣報官的任務。跟媒體簽訂報導協定、收拾混亂的局麵是最要緊的事。所以在問出真實姓名以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鬆岡側著頭反問:
“這件事有這麼嚴重嗎?”
“咦?”
“我是在問你,這件事有重要到你必須躲在廁所裏堵人嗎?”
三上用力深呼吸。
“從刑警的角度來看,這或許是一件很愚蠢的工作。這工作跟警察本來的工作八竿子打不著。我也曾經這麼想過,以為維護治安就是要逮捕犯人,整個監獄外的世界都是我們的獵場。但是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警界人員一共有二十六萬人,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崗位,刑警其實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得不到掌聲的台麵下工作。盡管沒有上帝賦予逮捕犯人的雙手,卻也都對自己的工作感到驕傲。這麼巨大的組織之所以能順利運作,全因為每個人都在兢兢業業地完成自己每天的工作。廣報室也有廣報室該做的事。或許會受到刑警的揶揄,說我們跟媒體蛇鼠一窩,但這並沒有什麼好丟臉的。反而是小心翼翼地窺探部裏麵的臉色,關上與外界溝通的那扇窗才是廣報室的恥辱。”
鬆岡把手臂交叉抱在胸`前,細細揣度三上的話裏有幾分真實。
“我並沒有把靈魂賣給任何人。我對當刑警也已經沒有什麼眷戀了。跟刑事部或警務部無關,我隻是想要完成交付到自己手上的任務……”
門突然打開,貌似刑警的男人走進來。三上連忙把臉轉過去背對著他。正當他覺得一切到此為止的瞬間,鬆岡轉身對那個男人說道:
“不好意思,請你去樓下的廁所。”
“好、好的。”
男人一臉訝異地敬了個禮,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三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