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PART THIRTY(2 / 3)

可惜,安葵不在了。太多原因造成了今天的結果。

這也是那霎心髓深處的耿耿,浮清團結束得倉促,帶滿遺憾,沒有人想有那樣的收尾,然而卻不可更改地發生了。侍立岩給他們創造的這次機會,雖然多少可以彌補些缺憾,但是,安葵呢?

Silence看著那霎悶悶不樂的樣子,奇怪地問:“不是應該高興麼,至少能給浮清團畫上一個飽滿圓潤的句號。”

“但是,安葵呢?”她像被蠱惑一般,飛機飛在三萬英尺高空,厚重的白雲之上,偶爾穿過雲朵時,會引起小小的顛簸。看不見地麵,看不見所有世事,也許出點小差錯就看不見未來了,這所有的加起來卻讓那霎心底的哀歎變得失重。

“我不能說,那霎,可是,為什麼?”Silence麵對她的難過不知所措。

“想起她帶我去買衣料,她在慢慢吧製作室專心縫紉,用紙板做出複雜的星杖,再用彩紙包得紫光閃閃,我就心疼。這些事情毫無道理走到今天的局麵啊!”

“凡事都有因果,不要後悔。”

“錯了也不要後悔麼?”

“錯了就改。”

“太多事,是沒辦法改的!”那霎將頭靠在椅背上,閉起眼睛。她陡然不想再繼續談話,女人的忍痛能力比男人強,所以,男人往往不會知道,當女人喊出痛的時候,程度已經達到頂峰。

到達慢慢吧時,浮清團的原班人馬來了三分之二,侍立岩和白沙團的人員也在。大家七嘴八舌商量著義演和義賣的事情。厲夏指著《修羅城》的服裝道具說:“那霎,你看!”

那霎的手指劃過一件件衣服,一樣樣道具,眼淚滑下來,她想為什麼觸摸不到安葵的溫度?“那霎,安葵不在,你就COS 陀炎好麼?”淚痕還沒擦去,那霎已經蒙了:“陀炎的角色有段雙人舞,我沒什麼舞蹈底子啊。”

“不怕,我們還有點時間。”

“那老巫婆的角色呢?”

“阿絨也來了,他搞定,放心。侍立岩還借了白沙團的流沙同學幫COS因陀羅。”

離義演還有七天時間,厲夏手把手地教那霎雙人舞的動作。另一頭,涼介執意將原來謝幕的曲子《Forced Dimension》換成了《空之境界》的《Oblivious》,大家試圖阻止他,但是他的一句話就使周遭寂寞無聲。

“安葵喜歡的!”

是啊,安葵喜歡的!厲夏把涼介做好的曲子播放出來,細細聽,最後同意涼介的決定,而謝幕的動作和走位仍然保持不變。

因為新人的加入,所以需要磨合。前三天,大家都跟公司請假,將所有時間放在排練上。Silence暫停了慢慢吧,將桌椅收拾到一旁,空出場地給大家排練。每個人都嚴肅而認真。午飯和晚餐都是Silence幫忙叫的外賣,厲夏每天早起,去菜場買新鮮的水果犒勞大家。為了不占用大夥的時間,那霎跟厲夏的雙人舞總是在其餘團員離去之後進行複習,那時候慢慢吧隻剩Silence和她們倆人。有兩天,柳漾和涼介也留下來陪她們。眼看著她們一遍遍舞動,合作得越來越天衣無縫。

後麵四天就沒這樣緊張了,大家恢複上班,下班後再來排練。隻有那霎,總是抱著筆記本坐在慢慢吧的包間內發呆。這是一份多麼怪異的改變,她不再排斥新慢慢吧,不再擔心麵對Silence,心田柔緩地平靜下去。直至那天鄧季季推開包間門,她才赫然了悟自己已經放下與Silence有關的點點滴滴。

最後一晚的帶妝彩排震懾人心,那種久違的齊心協力與認真又再度出現。厲夏的DV 保存下了這一幕幕。

正式義演那日,天空出奇地晴朗。舞台搭建在人潮洶湧的市中心廣場上,振奮人心的音樂和激越動感的舞蹈吸引了人群,將偌大的廣場圍得水泄不通,叫好聲連成一片,掌聲不斷響起,募捐箱也滿了一個又一個。

浮清團的《修羅城》終於亮相,厲夏和那霎的雙人舞帶出了其他角色,在她們對視的瞬間,眼眶都紅了,厲夏悄悄在她的手指上重重握了下,彼此激勵。沒有安葵的舞蹈在高亢的音樂中繼續,那霎揚起臉,光線斑斕地灑下,像有一雙手拂過她的額頭。

舞台下麵,無數真誠的麵孔,前幾排擠滿了年輕的學生,後麵還跟著他們的父母,他們的目光清澈,追隨著舞台上的身影。

所有這些芸芸眾生中,也許有些人親曆了地震,從驚心動魄的毀滅下艱難逃生;也許有些人在災難中失去了親人朋友;也許有些人還沒與重災區的親人聯係上,也許,很多個也許,人生的無數種可能都在這小小的方寸之地凝聚,他們需要用震撼的音樂與舞蹈激揚起他們的鬥誌。

回眸的一瞬,那霎看到了人群左側的韋軒,和鄧季季、Silence站在一起,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表演,Silence用DV 錄下整個過程。

她忽然想到,這場演出,將是浮清團的謝幕,真正意義上的謝幕,也是自己第一場COS 演出,同樣是最後一場。盡管身上的服裝,手上的道具都不是安葵親手做的,盡管安葵再不能出現,再無法靈活地起舞,那又怎樣?這一場謝幕,不僅僅是給他們自己的,同樣也是屬於安葵的。她要認真地完成,鄭重地完成。所有,都要盡善盡美!

於是,那霎專心跳著,動作到位且有力,卡絲的長劉海貼住了額頭,汗水在她的鬢角閃閃發光……大家彼此靠攏,視線聚集在一起,炯炯而熱烈。一個完美的結束動作,在音樂最後的音符下畫上感歎號。掌聲潮水似的湧上舞台,淹沒去他們,這一刻,屬於浮清團曆史性的一刻,從此,將不會再有了!

所有成員,站成長長一排,手牽手,對著舞台下鞠躬,掌聲又一次響起,這次,厲夏哭了,涼介哭了,柳漾哭了,那霎也哭了……

整台COSPLAY 演出圓滿結束。各個團隊還義賣自己收藏的動漫周邊,譬如阿布腦袋形狀的抱枕,印有《灰羽聯盟》中落下、礫、空、河魚、眠幾個人物的白T 恤,高達模型,犬夜叉的狗耳朵,戴黃色草帽的路飛人偶,火影忍者扭蛋,各種Keroro 軍曹公仔……那些年輕的學生們興致勃勃用省下的零用錢買走自己喜歡的物品,不到兩個小時,準備的東西就被搶購一空。所有人很疲憊,但也很激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