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PART TWENTY-SEVEN(1 / 3)

兩個戀人間,總是有滿腹責問的吧。然而,一個責問都不想說了。兩個人之間如果連責問都喪失了情緒,那麼還剩什麼?

Silence忙了許多日,那霎亦不打攪他,甚少聯係,偶爾電話問問最近好不好。有時那霎主動問起慢慢吧的打算,Silence都友好而禮貌地扯開了。

元旦那日,那霎去了鄧季季家。她想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就讓鄧季季說服Silence將慢慢吧繼續開下去。盡管重整旗鼓之後並不會像以前那樣還有值得珍藏的簽名漫畫書,但一切都可以銖積寸累的吧。

那霎站在鄧季季12樓的門口,伸出手指按在冰涼的門鈴鈕上。鈴聲清脆,飄浮在空氣中。稍頃,門開了,一張陌生的麵容映入眼簾。

那個女人長一雙鹿眼,很漂亮,也充斥滿戒備,薄薄的嘴唇露著精明,海藻般卷曲的長發垂在肩膀上。她能來開門,一定和鄧季季一家熟絡,這點毋庸置疑。

“是Silence麼?”鄧季季愉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不是,是……”鹿眼女人回答道,卻遲疑起來,不知如何報那霎的身份。那霎麵對她的審視,陡然渴望就此從世界上消失。

鄧季季的腳步聲過來了,她一眼瞅見那霎時,顯而易見的訝然。不過一兩秒,恢複正常,熱切地將那霎拉進屋:“剛還說起你,那霎。”她看著她,像補充說明一般告訴鹿眼女人,“Silence現在的小女朋友。”

鹿眼女人表現得很熱情,拉住了那霎的雙手,這讓她反感,她不喜歡這樣的自來親。

鄧季季適時地介紹:“淩梨。”隻是,她避開了淩梨的身份,那霎依舊不知道這個鹿眼女人在鄧季季的生活中扮演什麼角色。

接著門鈴又響,這次果然是Silence。當他愜意地走進門,瞧見那霎也在場,卻驚愕地結巴起來:“那,那霎,你,你怎麼……在啊?”

這樣的不自然和鄧季季的訝然如出一轍,使得那霎不由自主好奇,竭力想探究原委。而一切的根由,假設沒猜錯,必定在那個淩梨身上,她是空間內唯一的第四者。

“你總在忙慢慢吧的事,我想見見你啊。”那霎說著平時說不出口的軟語。

Silence有點窘迫地笑,眼神遊離在鄧季季身上,鄧季季啞然地朝他微微搖了搖頭。那霎敏感地覺察出某些詭異。她轉而問淩梨:“你跟Silence是朋友麼?”

淩梨乖巧地從鄧季季和Silence麵孔上掠過目光,巧笑嫣然答:“我是鄧季季的朋友。”

那霎冷冷勾了勾嘴角,站立起身,毫無笑意:“很抱歉我不請自來,打攪了你們和諧的聚會。再見!”說罷她向門口快步走去。Silence追出門,把那霎狠狠摁著電梯按鈕的手緊緊攥住。她縮了縮,沒成功,便放棄,任由Silence捉著。

電梯爬了很久,還沒到12樓,那霎焦躁地跺腳。Silence在那霎耳邊輕輕問著她怎麼了,為什麼生氣了諸如此類的問題。可是,這些還需要問麼?Silence跟鄧季季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分明在對她藏掖許多內情,不論是否撲朔迷離,總之是有隱瞞。這使那霎尤其不痛快。

“要麼,幹脆別讓我知道,你進去,別再裝作沒事問我怎麼了這樣白癡的問題。要麼,你就坦白直率地告訴我你跟淩梨的關係。我不是遲鈍到那麼後知後覺的傻子。”

Silence奄忽歎氣,壓低聲音告訴那霎,淩梨是他那個走掉的前女友,回來兩個星期了,一直沒告訴那霎是不曉得該如何說起。

她回來做什麼?有什麼目的?這些,那霎都不了解,其實也不想了解。但是,她豁然明晰Silence內心的波瀾不小。否則,他何必掩飾境況。美其名曰是怕那霎誤會,實則是他自己思緒的動蕩。

電梯終於停在12樓,那霎站進去,一隻手掌把Silence推至外麵。麵對他勾起嘴角,直至電梯門悠悠閉合,她將他拋在了嚴絲合縫的外麵。

Silence不能讓過去的事過去,也永遠不能根據事實來看待未來,而隻是根據想象中的模樣對待未來。這份想象,早在很多年前就出現了,並且始終未曾消失。那是關於Silence和淩梨的共同生活,那裏麵沒有那霎,說白了,不關她一丁點兒事。哪怕,Silence曾經恨過淩梨一走了之,然而隨著時間淡化,恨漸漸變得稀薄。況且,也唯有遵循了“沒有得到的永遠是好東西”這條金科玉律的事物,才足以銘心刻骨、耿耿於懷。如今,淩梨回來了,那股暫時封存的想象頓時鮮活繽紛起來,他壓根就沒忘卻過。所以,不管愛也好,恨也罷,終於還是敵不過躁動的想象。

淩梨在幫Silence重振慢慢吧,Silence沒有告訴那霎。淩梨現在很富有,那種富有是那霎寫二十本《修羅城》都趕不上的。短短半個月裏,淩梨給了Silence兩個驚喜,先是托台灣的朋友郵寄了一批漫畫書,再是聯係好日本的朋友,打算安排好時間和Silence一起飛去日本找漫畫家簽名。後者不是為了慢慢吧,隻因為Silence原有的簽名漫畫書被燒毀,所以僅僅是為了彌補他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