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PART TWENTY-SIX(1 / 3)

慢慢吧,以及所有精心炮製的《修羅城》道具和服裝都變成了殘骸或者灰燼,她無望甚至絕望,她很想跟那霎說句對不起,即使這件事跟她並無關係,但是,哽住了喉嚨。

12月1日,和往常並無區別。Silence掰指算了算,那霎已經回江南二十多天,他深切地想念她,但她似乎樂不思蜀了,並沒有馬上回來的打算。

因為柳漾請假一個星期,所以Silence一個人守在慢慢吧內,形單影隻的寂寞與短信齊飛,盡管多數時候,那霎都懶得回複信息給他。Silence意興闌珊,鄧季季喊他去吃晚飯時,他不假思索地跳起身,關了慢慢吧去姐姐家。

和李遙遙玩了會兒,Silence便打道回府。剛走到燈火璀璨的街頭,他掏出手機給那霎發消息,問她那時那刻的夜空中是否有星星。可惜,一條消息還沒打完,他便接到一個電話,對方通知他慢慢吧著火了,消防正在全力撲救。他戲劇化地呆了將近五秒鍾才醒轉,一開口罵出一句髒話。伸手攔下輛的士,直奔慢慢吧。

現場圍了許多路人在旁觀,火勢已經被撲滅,消防員正在確認現場再無複燃的可能。不遠處,涼介、柳漾和“白沙”團的新任團長侍立岩在一起,三個人均是灰頭土臉的張皇失措樣,各自的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和拳頭遺留的烏青。安葵也在這時候撥開人群擠進來,她被眼前慘敗的景象嚇到了,似乎還嗅得到空氣裏遊離著燃燒的焦味,眼淚嘩啦啦掉落下來。她衝到柳漾跟前大聲質問怎麼回事。涼介轉過四十五度角,看著安葵的側麵,緊緊抿起嘴唇,保持緘默。

可柳漾蹲下身,頭埋進手掌內,懊惱地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安葵又疑惑地掃了一眼侍立岩,轉而將頭挪向涼介,眼裏的疑惑和急迫呈現噴薄狀態。涼介簡單地把事情告之安葵,她的淚水從那一分鍾起無法自控地決堤,衝毀掉城市的洪水一般。

安葵一步步後退,退到離柳漾足夠遠的地方。她給那霎打電話,卻無法吐出完整的句子,抽噎幾乎令她窒息,她的心涼過分地把悵惘渲染在心田。慢慢吧,以及所有精心炮製的《修羅城》道具和服裝都變成了殘骸或者灰燼,她無望甚至絕望,她很想跟那霎說句對不起,即使這件事跟她並無關係,但是,哽住了喉嚨。

直至那霎掛了電話,涼介走過來安慰她,跟她說對不起。她遠遠看著柳漾困在原地怯懦地不敢上前,躑躅幾秒,眼睜睜目睹他轉身跑走,好比夜幕下一隻老鼠抱頭逃竄,消失在霓虹燈的背後。安葵的心,奄忽落入井底。

Silence反而為柳漾開脫,說他需要時間來麵對。安葵原本相信也是如此,可是,第二天,安葵才發現他們都猜錯了,柳漾以一種無可比擬的速度消失在這座城市,他的租住屋內空空蕩蕩,所有衣物都不見了。一場可恥的逃跑。安葵狠狠跺了下腳,積蓄的眼淚左奔右突。

柳漾在股友的大肆鼓勵下,於11月5日,中石油A 股上市那日即把所有積蓄購進了這支股票。誰知大盤卻從那日起抽風,連續數日大跌。柳漾眼見著自己被套牢,頃刻方寸大亂。侍立岩這名資深股民給柳漾出主意,建議他盡快拋掉。因為虧損不小,柳漾垂頭喪氣地在酒吧喝酒,侍立岩陪在一旁。酒過三巡,柳漾表露了自己輸得不服氣的心態,侍立岩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詭秘的樣子,說:“兄弟,要博最後一把,就炒權證,快進快出。”

“真的?”柳漾似乎有些懷疑地問。

“當然,權證比股票自由,隨意進出,隨買隨賣。雖然會歸零,但誰會傻到歸零還不拋的。”侍立岩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柳漾雙眼即刻放光,決定要賭這一回。頭兩天,柳漾一直保持小心的姿態,賺到一點便立刻出來。到了第三天,那隻權證的漲幅直線上升,柳漾懷著投機心理打算搏一搏,就又進去了。誰知,就一頓午飯的光景,該權證指數直線下滑,隻有賣盤沒有買盤,柳漾唯能目瞪口呆地看著指數飛快地歸零,就如一場揪心的噩夢。

原來一切都不如想象中那樣唾手可得。他一日間輸光了所有積蓄,包括那些他以為可以給安葵開一家書吧或者漫畫吧的理想,跟隨著顛覆。

柳漾急紅了眼,橫衝直撞奔去酒吧,侍立岩正優雅地喝著酒,同角落裏某雙年輕的媚眼互相放電。柳漾遇見仇人一般奮勇上前,一下拽住他的領子:“是你!我信你,你卻騙我輸得一敗塗地。”侍立岩橫向甩開柳漾的雙臂:“嘿,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說炒權證賺,結果我賠光了。”柳漾豎起一根手指指著他歇斯底裏喊。

“你傻啊,我早說過隻有傻子才會等到歸零了還不拋。你自己貪得無厭,能怪誰!”

“你……”柳漾語塞,整個人癱軟在座位裏,拿起麵前的啤酒不由分說灌下去,口氣變弱了,“可你也沒說,權證歸零是那麼可怕的事,頃刻間啊,就成了一條垂直的直線,根本來不及啊,我也不想啊?”

侍立岩挨在柳漾身邊坐下:“別愁了,下次翻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