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五減三等於幾(2 / 3)

我也拿過來看了看,範老頭的確已經走了,不過我覺得望遠鏡挺好玩,於是便四處看著,邊看邊問:“你怎麼有望遠鏡的?”

連城說:“不是我的,是小惠的,她沒事就喜歡看來看去。”

我立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難怪你那天說看見我一口氣吃了四個蘋果,敢情是用望遠鏡偷窺我呢。”

連城忙解釋:“不是啊,老大,我那天是看著玩的,我們宿舍就在對麵嘛,而且又都是四樓,所以……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連城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正好看到籃球場,在球場的長椅上,悠閑地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是蒲鵬。

然後,我把望遠鏡塞給連城,走出了宿舍。連城以為我生氣了,追上來不停地道歉,說她不是故意偷看我的,我安慰了半天,她才聽話地返回宿舍等我,我可不想去找蒲鵬時她也跟著。

然後,我快步向球場走去,蒲鵬還沒走,仍然悠閑地坐在那裏。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說了一句我想了很長時間的開場白:“蒲大叔,那天謝謝您。”我指的是那天半夜在荷花池遇到他的事,雖然他沒有為我做什麼,我實在用不著跟他說謝謝,但現在我想跟他套套近乎。沒想到他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而且他的表情有點冷,還有點傲慢。

我一邊用餘光打量他,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繼續說:“您在學校呆了很多年吧?”

他仍然沒說話,不過這次的表情有了變化,不再那麼冷,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跟他接觸,我立即發現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雖然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可是卻有著一雙極具磁性的眼睛——我隻能這麼形容,因為我找不出比“磁性”更適合的詞了。那對眸子像浮沉在霧裏似的,充滿了吸引力,仿佛你隻要與他對視,你全身的纖維都會被它所吸引。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趕緊將視線移開了,幹脆直截了當地問:“宋靜茹的屍體是您第一個發現的?”

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不過說的卻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知道五減三等於幾嗎?”

我愣了一下:“難道不是等於二嗎?”

他笑而不語,然後慢悠悠地伸出一隻手,用另一隻手收起靠尾指的三根手指,剩下大拇指和食指,笑著說等於八,而後又收起中間的三根手指,剩下大拇指和尾指,說等於六。我不解地看了看他,我問的是宋靜茹的屍體是不是他第一個發現的,他跟我表演這個做什麼?

他看出我的疑惑,緩緩地說:“我是想告訴你,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一味地鑽牛角尖,那你隻會走進死胡同,沒有出口,也沒有退路。就像五減三一樣,人的正常反應它就是等於二,誰也不會細想它會等於八,甚至會等於六。有些東西其實是很簡單的,就看你怎麼去發覺。”

我聽得一頭霧水,他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早已知道我對他起疑,所以用這些話暗示我,他不是凶手?我突然覺得他跟汪校長有點像,這不是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如果他不是凶手,又何必拐彎抹角地暗示我?

沒一會兒,他站了起來,輕輕摸了摸我的頭,說道:“你是個很有趣的女孩子。”然後,便轉身走開了。

我一時回不過神,呆愣愣地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我是個很有趣的女孩子?什麼意思?

38

半個小時後,我跟羅天來到了一家小餐廳,因為我始終覺得蒲鵬很可疑,所以我想把剛才見到蒲鵬的事告訴羅天,聽聽他怎麼說。

剛走進餐廳,我就看見其中一張台位上坐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帥氣男生,我認識他們,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弟,哥哥叫顧言,是個電腦設計師,弟弟叫顧亮,是個白癡,但卻是個天才,對數字極其敏感,多難的數學題他都能隨口算,而且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一本再厚的書,隻要給他看上一遍,他就能知道哪句話在第幾頁的第幾行。

顧言也看見了我們,立刻笑著跟我們打招呼,讓我們過去一起坐。我笑笑說不用,跟羅天挑了一張靠角落的台位坐了下來。

坐定後,他便問我:“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我靠近了他一點,小聲說:“我剛才去找蒲鵬了。”

他一下子拉長了臉,很不高興地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事情不要那麼衝動,你這樣很容易打草驚蛇的。”

我頓時眼睛一亮:“這麼說,你也懷疑蒲鵬嘍?”

“當然,凶手沒有抓到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懷疑,不過我不像你,把什麼都表現在臉上,不問青紅皂白地就去找蒲鵬,還好你不是警察,一點組織紀律都沒有。好了,說吧,有什麼發現?”

我皺了皺眉:“發現?倒是沒有,就覺得他挺奇怪的,說話含含糊糊的。”然後,我把剛才跟蒲鵬的談話內容說了一遍。

聽完後,羅天也皺起了眉頭:“你當時問他是不是第一個發現宋靜茹的屍體?”

我說:“對他。”

羅天白了我一眼:“那你還不如問他是不是凶手來得更直接,你懂不懂什麼叫旁敲側擊?”

我氣得說不出話,這該死的羅天,我幫他他還損我。

正當我一頭惱火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連城打來的,她還在為偷看我一口氣吃了四個蘋果的事耿耿於懷,真是個小孩子,我怎麼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呢?又安慰了我半天,她才掛電話。

見我掛了電話,羅天問:“怎麼?連城用望遠鏡偷看你?”

我說:“不是啦,她是看著玩的,我們的宿舍正好在對麵,所以她就不小心看到了。”

羅天揚了揚眉毛:“是嗎?不管是不小心還是有意,用望遠鏡偷看別人始終是不好的行為。”

我忍不住為連城辯解:“別這麼說她好不好?她很單純的,何況望遠鏡又不是她的,是劉小惠的,如果行為不好的也是劉小惠,而不是連城。”

說到這裏的時候,服務生把我們點的菜端了上來,我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服務生為什麼這麼熱,是不是沒開空調?她很抱歉地對我說空調壞了。

我有些鬱悶,什麼破餐廳啊,空調都壞了。我很不高興地說:“那你幫我們拿台風扇來,這麼熱怎麼吃呀?”

這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不過這次是短信息的聲音,我打開來看,一下就懵了,信息是一個叫王濤的人發來的,他說:在幹嗎呢,小煙?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我奇怪道:“這是誰呀?怎麼發這樣的信息?”

羅天自顧地吃著飯,頭也沒抬,含糊地問了一句:“什麼信息?”

我把手機遞給他,讓他自己看,剛遞給他我就後悔了,如此曖昧的信息怎麼可以給他看?盡管我不知道這條信息是怎麼回事,可是對方連我的名字都說出來了,而且在我的手機裏也有顯示他的名字,羅天會怎麼想?

我支吾地解釋道:“我不認識他,羅天,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可能……可能是發錯信息了。”

羅天停下來不再吃飯了,若有所思地盯著手機屏幕,淡淡地說:“是嗎?”

我暗暗叫苦,真是百口莫辯:“我真的不認識他,我根本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存過這個人的名字,肯定是搞錯了。”

羅天沒說話,在手機鍵盤上按了幾下,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了起來,把手機還給了我:“你自己看吧。”

我納悶地接過手機,霎時,整個人如同遭悶棍一擊,因為我看見在發件箱裏竟然儲存了十幾條我發給“王濤”的信息,每一條都曖昧得不得了,而且,貌似是我在跟他對話。

鐵證如山,我隻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哀怨地看著羅天:“你相信我,好嗎?”

羅天不說話,也不看我。我難受得想撞牆,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立刻撥通了王濤的電話,可是撥完電話以後,我才知道這個誤會可能永遠也解不開了,因為對方口口聲聲說認識我,甚至還理直氣壯地責罵我是不是認識了別的帥哥而想甩掉他,這叫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