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的魔鬼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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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名叫周子揚,男,21歲,S市人,江川大學計算機係二年級學生。死因為機械性窒息,脖子上有扼痕,雙腿自根部被斬斷--我和關雨菲當晚看到死者抱著兩根粗壯木棍之類的物件,正是死者的雙腿--凶手將其擺成V字型,架於死者的雙肩上,再將死者的雙手捆綁住,使他牢牢地抱住那雙腿,捆綁物是一條非常普通的尼龍繩。經初步勘察,水房不是命案的第一現場,死者是在別處被殺後移至水房。

從死者大腿根部參差不齊的傷口推斷,凶手使用的應該是一把殺豬刀之類的凶器,現場沒有可提取的指紋和腳印,隻在死者的手裏發現了一張血跡斑斑的魔鬼牌。

紙牌上是一位渾身血紅色、留著白色大胡子的大魔王,霸氣十足,眉宇間透著一股懾人的威嚴。他的頭上有著一對彎月般的尖角,頂戴金色寶冠,肩披暗藍色的披風。隻見他左手握緊拳頭,右手拿著一個黑色的水晶球……粗略一看,這等模樣,好像電玩遊戲中的終極BOSS造型。

在紙牌的底部,有一個很小的英文單詞:Satan。

我反複地看了看那張魔鬼牌,抬頭問坐在我對麵的羅天:"撒旦?什麼意思?難道凶手把自己當成是撒旦的化身?"

羅天點燃一根煙,深吸了一口,有些茫然地說:"我也不知道,我查過資料,有人說撒旦曾經是上帝座前的六翼天使,後來墮落成為魔鬼,被當作與光明力量相對的邪惡,黑暗之源,也有人說,撒旦並非一個實名,隻是魔鬼的形容詞,說法都不一樣。"

我想了想,又問:"那你覺得這個案子與10年、20年前的案子有關係嗎?"

他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我敢肯定。"

"那麼,周子揚是死於什麼?哪一宗罪?"

"根據我們調查,周子揚生性極其懶惰,是那種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又不發達的家夥,他的特征非常明顯,死於'懶惰',我想,凶手將其雙腿斬斷,就是對他的一種懲罰。"說到這裏,羅天突然皺緊了眉頭,從我手裏拿過魔鬼牌。

"怎麼了,羅天?"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魔鬼牌,神情凝重。我猜到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我沒再出聲,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半晌,他喃喃地說了一句:"也許……這是一種暗示。"

"暗示什麼?"我舔了舔嘴唇,有點緊張。

"下一個受害者的信息。"

"撒旦?"

"對,10年、20年前的受害者分別為暴食、淫欲、貪婪、高傲、嫉妒、憤怒、懶惰。順序不一。在'七宗罪'中,撒旦代表的是'憤怒',很可能,這張魔鬼牌是在暗示下一個受害者將死於'憤怒',但也有種說法,撒旦就是墮落天使路西華,路西華在'七宗罪'中代表'傲慢',也就是說,下一個受害者也有可能會死於'傲慢',如果按照撒旦隻是一個形容詞來分析,"羅天頓了頓,接著說,"那麼你是對的,凶手把自己當成撒旦的化身。"

"可這又表示什麼呢?難道一個一個地去查他們誰是'憤怒'誰是'傲慢'?學校這麼多人,怎麼查啊?"

"我知道,但這是唯一的辦法。"說著,羅天將身子前傾,從桌麵上握住了我的手,那麼認真那麼認真地看著我,"小煙,咱們分頭行事,你就負責查咱們班的那些學生,看看他們誰符合'憤怒'或'傲慢',要速度點,咱們快沒時間了,因為,接下來的十幾天裏,還會有4個人相繼遇害。"

我點點頭。我完全能體會羅天的心情,他是一名警察,有人被害而凶手仍逍遙法外,再沒有比這更讓他苦惱的事了。然而,我總覺得10年、20年前的案子與現在的三宗命案有著太多的不同之處。於是,我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如果這次的命案真的是10年、20年前的同一個凶手幹的,羅天,你想想,為什麼凶手10年、20年前沒有在案發現場留下什麼魔鬼牌?又為什麼在殺死高敏和劉小惠的時候也沒有留下,唯獨留在周子揚的案發現場?還有高敏、劉小惠跟周子揚的死法也有著很大的差別,高敏雖然符合'七宗罪'中之'淫欲',但她隻是後腦勺有撞傷,脖子上有扼痕等等,而劉小惠也隻是被割斷了手腕,何以周子揚會死得那麼殘忍,遭凶手斬斷雙腿?還有最後一點,我們前幾天也說過的,凶手到底為什麼要把劉小惠的死狀模仿成跟去年吊死在荷花池的女生一模一樣?這些問題我真的想不明白。"

羅天輕輕一笑道:"不明白是嗎?那我分析給你聽,我們這次麵對的是一個極其冷靜而又聰明的罪犯,從這三宗案子來看,我們不難發現凶手的心理實際上也在變化,比如劉小惠的死,很可能就是他在迷惑警方,除了這一點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對自己以前的殺人手法已經感到厭倦了--以前他隻是單純地殺人,不會在受害者死後還懲罰受害者的身體--這一點從周子揚被斬斷雙腿可以看得出來。因此,我懷疑今年將會是凶手最後一次作案,也許他得了不治之症,也許他覺得自己老了,10年後再殺人已力不從心,所以他才會在周子揚的案發現場留下一張魔鬼牌,他在挑戰警方的同時,也在跟警方玩一場智力遊戲,我相信,今年的命案將會比以往更加殘忍、更加棘手。"

羅天分析得似乎有些道理,可是我卻更加茫然了:"就算是這樣,那又能怎樣呢?這張魔鬼牌暗示的範圍太大了。好,我現在假設它暗示的就是'憤怒',那什麼是'憤怒'?脾氣暴躁嗎?我想,每個人都會有脾氣暴躁的時候。還有,你知不知道江川大學一共有多少學生?要想在他們中間找到'憤怒'或'傲慢',太多了,也太難了。"

羅天說:"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這張魔鬼牌真的是暗示,那下一個受害者的特征絕對不會含糊,他們的'憤怒'或'傲慢'應該是很典型的,就像周子揚的'懶惰'一樣。"

我沒再說話,勉強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但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劉小惠的貪婪之罪會那麼模糊呢?她隻是有一點愛貪小便宜而已,我想,比她更符合貪婪之罪的學生應該多的是,凶手為什麼偏偏選了她?真的隻是在迷惑警方,或者是想換一種殺人手法?

這時,羅天的手機發出短訊的聲音,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沒理它,又把手機裝回了兜裏。

我看看他:"誰發的信息,怎麼不回?"

"哦,葉寒,那丫頭三天兩頭給我發信息,問我借書。"

"葉寒?"我心裏突然酸酸的,挖苦道,"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在而不方便回信息吧?"

"說什麼呢?對你,我可是沒有任何隱瞞的。"

"誰知道啊,你們男人都一樣,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我可不是這種人。"

"你要不是的話,幹嗎把手機號碼告訴葉寒?假惺惺。"

"嗯?我沒告訴她呀,我還以為是你告訴她的呢。哎,小煙,你有沒有跟她們說我是你什麼人?"

"說了,我說你是我表哥啊。"

他立馬做暈倒狀:"那完了,我說你是我表姐。"

我撲哧一聲笑了:"討厭!"隨著這一笑,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忙說,"對了,水房裏那個大叔……"

羅天說:"哦,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他叫蒲鵬,是江川大學的校工,當晚因為鬧肚子去上廁所,看到水房裏有異樣,所以就進去看看了。"

我狐疑地問:"鬧肚子?這麼巧?"

羅天聳了聳肩:"也許吧,有校醫給他證明,他在案發當天傍晚的確去醫務室拿過藥。"

"這就說明他更有問題啊,也許他是故意的呢,說不定我和關雨菲走進水房的時候,他就躲在水房裏,電視裏不都是這麼演的嗎?依我看,那個蒲什麼的校工就是凶手,我才不相信有那樣的巧合。"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這隻是猜測而已,破案講的是證據。"

我不樂意地撇了撇嘴:"猜測有什麼不對呀?隻要凶手沒找到,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殺人犯,你不是也經常憑感覺推斷一些事情嗎?哼,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羅天看了看時間,拍拍我的手:"好了,小煙,咱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吧,越快越好。"

我悻悻地"哦"了一聲,有些氣餒,雖然羅天說下一個受害者的特征會很明顯,可是這學校少說也有五六千名學生,而且,凶手既然敢明目張膽地暗示,那就證明他早已有下一步的計劃。我有些不明白,幹嗎不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呢?讓那些符合"憤怒"或"傲慢"的學生自己小心或者尋求警方的保護不是更好?

羅天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說:"如果把這個消息放出去,隻會讓大家更加人心惶惶,而且,很多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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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裏,葉寒正斜靠在床上看雜誌,雜誌攤在膝上,手指來回地卷弄著頭發,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關雨菲則趴在床上,拿著一個小本子,像是在寫日記。

一看見我進門,關雨菲便坐了起來,憂心忡忡地望著我:"古小煙,你說我是不是很胖?"

她的確是很胖,但這話我肯定不能說,於是我搖了搖頭:"沒有啊,也不是很胖啦,怎麼呢?"

關雨菲垂下頭,沮喪地說:"我知道你這是在安慰我,我上午才去秤的體重,還是118斤,我餓了那麼多天,一點都沒瘦下來。"

我笑笑說:"那有什麼關係?沒瘦就沒瘦唄,你這叫豐滿……"

還沒等我說完,她就紅了眼睛,一副要哭的樣子。我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忙坐過去安慰她:"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呀?你真的不胖,我不騙你的。"

我不說還好,我一說她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傷心極了。

正當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旁的葉寒換了個姿勢,懶洋洋地說了一句:"她瘋了。"

我看了看葉寒,心裏有些不悅,關雨菲都哭了,她不僅不安慰,反而說關雨菲瘋了。

葉寒見我沒答話,便又自顧地說:"你不知道,她這一整天,見到誰都問她是不是很胖,這還用問麼?要我說啊,沒什麼大不了的,死神真要找到你的話,躲也是沒用的,就像《死神來了》那部電影一樣。所以說,還不如想開一點,學校又不是隻有你一個胖子。"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解地問:"什麼死神啊?跟胖子有啥關係?"

葉寒說:"她在擔心自己會成為凶手下一個目標。"

我有些吃驚,轉過頭來看著關雨菲:"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啊?"

關雨菲抽出幾張紙巾,擤了擤鼻涕,哭哭啼啼地說:"'七宗罪'裏有一種罪是'暴食',我問過了,10年、20年前死於'暴食'的都是……都是胖子,其實……其實我不貪吃的,我真的不貪吃,可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會、會這麼胖,我以前用過很、很、很多方法減肥,一點用都沒、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