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自己丈夫就不在了,與其如此,還不如守著小弟過太平日子!”
謝曉峰看了她一會,忽然笑了,他低聲道:“你騙我。”
慕容秋荻並無被拆穿後的心虛,她又想拿膝蓋頂他肚子,這一次卻被他用腿壓住。她便也不再掙紮,吊起眉梢,挑釁一般地看著他,道:“那又如何?”
“你不是那樣安於平淡的人,你隻是怕麻煩,”謝曉峰的手緊緊按住她的手腕,定定道,“不過這個借口找得很好。”謝曉峰的眸光一黯,歎息道:“江湖人本就不該娶妻生子。”殺,與被殺。既然自己已經有了永遠無法擺脫的宿命,那至少不要把別人也牽扯進來。
“你難道不算江湖人?”慕容秋荻冷笑,譏笑道,“什麼時候三少爺也這般說一套做一套?”
謝曉峰唇角噙了一抹極淡的笑意,他低頭凝視身下的女子,道:“你一直是我的女人。”
娶妻,生子。對謝曉峰而言,他的步驟是倒過來的,但那也無所謂。
江湖人不應該娶妻生子,可是既然已有妻兒,就該承擔男人的責任。更何況這個女人,是他樂意承擔的責任。
慕容秋荻靜靜看了他一小會,忽然就啐了一口唾沫啐到他臉上。
——剛剛的安靜是為了儲備唾沫。
“如果早幾年,或許我會為你的這句話而欣喜若狂,”慕容秋荻慢慢道,“你從來沒有這樣承認過我。”
“但現在我一點都不稀罕成為你的女人,”慕容秋荻偏過頭去不再看他,隻低聲道,“就算我求你,讓我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聲音到了最後,竟已幾近哽咽。
謝曉峰一愣,抹了抹臉上的液體,然後怔怔地,伸手直接去碰觸她的臉龐。
從她的眼角淌下的液體,溼潤溫暖,但謝曉峰覺得那種熱度幾乎要灼傷他的手指,那種熱度又在他的指尖上漸漸冷下來,冷得像冰,一直冰到了他的心裏。
“你放過我行不行?”慕容秋荻的聲音已明顯帶著哭腔,她一邊抽泣一邊道,“你自己是個禍源體質,女人仇人一大堆,憑什麼要把我也綁上你那條船,跟著你受罪!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日子,你如果真的還喜歡我,就放過我,不要再見我們母子了,行不行?”
“秋荻……”謝曉峰有些發怔,伸著手,呆呆地看著她,一時間竟什麼話也說不出,什麼動作也做不出。
此刻的謝曉峰,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呆子。
無論誰在某一個人麵前都會變成呆子的,就好像上輩子欠了這個人的債。
“我,我……”慕容秋荻嗚咽著似乎想說什麼。但下一秒,她突然扣住了謝曉峰觸摸她臉龐那隻手的脈門,反向一擰,縱身一個躍起,眼看就要高高踢出一腳。
可她擰住的那隻手像是泥鰍一般滑溜,一下子就從她手中溜走,那一腳不但沒有踢到謝曉峰,反而被他抓住腳踝往前一拉,慕容秋荻眼前一花,便發現他已從背後牢牢扣住自己的腰,箍得她坐在床上,動彈不得。
“你混賬!”慕容秋荻惱怒不已,她知道自己剛剛那一招的偷襲速度有多快,即便是他,若毫無防備,也必定中招!思及此,她越發憤恨,剛剛的眼淚豈不是都白流了!
她背後那人的手如同鐵箍一樣緊緊箍住她,他輕輕歎息一聲,竟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歎氣道:“秋荻,我了解你。”
他了解她,慕容秋荻永遠不會有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她的眼淚,絕不會流得毫無意義。以前她是這樣,現在她依然是這樣。
他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撲到她的頸間,引得皮膚一陣戰栗。慕容秋荻對這個人高高在上的這種口氣簡直深惡痛絕,一時間也顧不得什麼謀略戰術,猛地一個彎腰低頭,張嘴就使勁往他扣在自己腰間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