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峰連一聲都沒有吭,當然更不可能鬆手。他隻是無奈地笑了笑,現在他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慕容秋荻是不是真的會永遠那麼理智?

或許是,或許也不是。慕容秋荻這一口咬下去,完全是為了泄憤,但卻不是不計後果。她隻在他手上留下來一個牙印,沒有出血。

謝曉峰的這雙握劍的手,不能傷。江湖中要找他尋仇比武的家夥多如牛毛,傷了手的後果,比手中無劍更加嚴重。

因此雖然心有不甘,她還是住了口。

謝曉峰卻突然低低地笑了,似乎很愉悅。她能感覺到背後從他的胸膛中不斷傳來的震動。

“要發神經,滾出去!”慕容秋荻恨恨道。

謝曉峰顯然對這話並不感冒,他依然將頭搭在她肩上,嗅著她發間清香,目光落在了床邊一個小桌的籃子裏。籃子裏有一些布,還有針線,剪刀。

“那是什麼?”謝曉峰看了片刻,辨認出那似乎是一件未完成的衣物,問道,“你在給誰做衣服?”語氣聽不出喜怒。

“我情夫。”慕容秋荻自然地答道。

此話一出,卻感覺不到她身後那人的絲毫變化,卻聽得他道:“這個男人個子挺矮。”

“我喜歡。”慕容秋荻又答。

謝曉峰微微點了點頭,道:“我也喜歡。”

慕容秋荻又不說話了。

謝曉峰道:“為什麼要給小弟親自做衣服,七星塘不會缺裁縫。”那衣服,看長度就知道是給孩子的。

“習慣了,”她掙脫不了,也隻好同他說起話來,“在外麵最初一年,小弟的衣服都是我做的。”

“一開始也做不好,不過小弟倒是穿得很開心,後來日子越來越好,也用不著親手做,”說著說著,她的目光漸漸溫軟,她道,“但他還是喜歡穿我做的。”

“如今事情忙,我也不常給他做。這一件是練功時穿的,他的練功服最容易穿壞。”慕容秋荻靜靜地說道,語調柔軟。

身後那人安靜地聽著,久久不語,也沒有動作,隻是抱著她,他的懷抱很溫暖。

月光漸漸暗了下去,雲朵暫時遮住了月亮。

慕容秋荻忽然感覺禁錮在腰間的力量一鬆。

他起身,背對著她,淡淡地說道:“我走了。”

然後,他又道:“夜裏涼,你注意。”

慕容秋荻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道:“謝鳳凰恨不得手刃了你,怎會幫你來提親?”

此時,謝曉峰已經拉開了門,聽見慕容秋荻的話,他淡淡道:“我輸給了華少坤。”

華少坤是謝鳳凰的丈夫,曾經的“天下第一”劍客。慕容秋荻冷笑道:“你真的打不過他?”

謝曉峰的側臉映照在月光下,他表情淡淡道:“敗就是敗,真假都一樣。”

姑姑就是姑姑,不管她嫁給什麼人都一樣。十五年前他打敗了華少坤,讓他們夫妻痛苦了十五年,如今華少坤找他再戰,他不能再讓他們夫妻繼續痛苦下去。

慕容秋荻了解。而這時,門外的人影一晃,轉眼她已察覺不到他的氣息,顯然是走遠了。

月光複又穿過窗子,灑上地板。

慕容秋荻抱膝坐在床上,怔怔地看著清冷的一地月光發呆,她長長地歎了口氣,慢慢地將頭埋下,抱著膝,靜坐良久。

月色皎潔得寂寥。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ladybugzzzz的手榴彈,待會有一更

正在考慮是不是不要寫《碧血劍》了,渣男難寫,吃力不討好,雖然我挺萌夏雪宜。

同時正在考慮何紅藥和王憐花這對CP的可行性,從沒人這樣寫,蠻有挑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