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維納和福蘭克都不在這間屋裏了。
兩人關上錄音機,坐在沙發上喘息著。
出一身汗舒服多了。詹妮撩起長長的烏發,擦著頸後的汗水說:
今晚我喝多了。歇一會我們洗個澡去。
他們人呢?蘇曉雨心神不定地看看表:
11點多了。
別管他們,還早著呢,在美國,夜生活這才剛開始。
可我們……
怎麼,你還想回家?這兒找出租不方便,再說,空著兩套房子呢,怕沒你們住的?
不,維納不願意住外麵的。
不見得吧?我的感覺他和福蘭克的關糸可不一般。
我覺得也是。可是,還是問問他吧,要走就得早些走?
別響,詹妮忽然支愣起耳朵聽了會,說:
哼,我知道了,準是在看那玩藝。福蘭克有成打成打的這號貨色。
看什麼?蘇曉雨也豎起耳朵,似乎也隱隱聽到樓上傳來斷斷續續奇怪的呻吟。外國碟片?
黃的。詹妮肯定地說。不信你上去看看。
蘇曉雨剛站起來,詹妮一把拉住了他:
慢著。你別讓他們發現你。萬一真是的,我看我們得想個什麼法子來對付他們__我看你也不見得想和福蘭克作愛吧?
你說什麼呀!蘇曉雨的臉唰地紅了:
扯哪去了?
不,我早有一種預感。這倆個家夥呀,親如手足,在國外這種事情並不稀奇。這幫狗男人,總想著換換口味。我可敗胃透了。
你是說,他們想交換著和我們……
一向自以為十分開放、十分適應西方生活方式的蘇曉雨,雖曾聽說過,卻從沒料想到還有這樣一種可能會落到自己頭上。她緊張而不快地叫起來:
詹妮你別胡思亂想啦,怪嚇人的!至少我相信維納決不是那種人,雖然他有時也喜歡追求別的女人,可那都不過是一種沒感情的純性欲而已。他對我還是很在意的,他不可能願意將我和誰交換的!
你呀,太天真。這要看什麼境況,誰和誰嘛。再說……你去看看,那上麵都是那一套把戲__
我才不去呢。蘇曉雨悶悶地說:
我不是沒見識過這些東西,盡是人麵獸行,惡心透頂。真不知男人怎麼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嗨!小姐們樂夠了吧?福蘭克從樓梯拐角處探出頭來,招呼她們上去看錄象:來吧,換個樂子吧!
你先上去。詹妮不由分說將蘇曉雨推上去:
如果不在看那種片子,你就叫我一聲,否則,你就說我上不來了,跳舞扭壞了腰,動不了了!
你還當了真啦__好吧。
蘇曉雨覺得詹妮這人真有點神神道道的了。她相信,上麵在看些汙七八糟的東西是可能的,但籍此引誘她們做那種遊戲,至少在維納來說是絕無可能的。便自顧上樓去了。可盡管已有思想準備,進屋一看,她還是有些發愣。隻見屏幕上一片肉團,好幾對赤條條的男人女人,正哼哧哼哧、翻過來換過去地忙個不休。
她本能地想走,維納拉住了她:
你沒見識過這個嗎?沒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可是,你覺得這種名堂有趣嗎?蘇曉雨試探著問維納。
維納一把摟緊她:
你似乎有些緊張?放鬆些。這不過是一種遊戲而已。當然,光看別人玩,再好的遊戲也會失去趣味的。
你是說,自己玩才好?
如果大家都有興趣的話……維納忽然和福蘭克交換了個眼神:
詹妮怎麼不上來?她還沒蹦夠?
她……
到了這時候,聽維納提到詹妮,蘇曉雨一下子感到她的預感真不是空穴來風了。心底倏然掠過一陣揪心的悲涼,並且,她第一次深深地感到了一種對維納的反感。她不由得轉過臉去,冷冷地對福蘭克說:
你還是去關心下詹妮吧,她跳舞不小心扭壞了腰。
很嚴重嗎?維納比福蘭克更先跳起來,倆人一齊衝下了樓。
蘇曉雨坐著沒動,木木地看著屏幕上那些動物般扭動的肉體。若在平時她對這些畫麵或許還會有某種程度的認同,此時卻隻覺得心頭一陣陣惡心。人和動物到底還有些什麼區別呢?怎麼能放縱到這種地步?
她相信畫麵上那些女人不過都在表演,不會有什麼真正的興趣的,要有也隻是女人中的一小類人。但是男人呢?這上麵的恐怕也不過是在為謀利而表演。但是生活中的男人們呢?真的都象詹妮所說的全是他媽的狗東西?真那樣,女人的情嗬愛嗬,還有什麼意義?沒有了這種幾乎等同於女人生命支柱的真正的情和愛,女人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雨!維納在樓下大聲喊她。蘇曉雨沒動,也不回答。有一刹那蘇曉雨簡直想從此永不理睬他了。
雨,別看了。詹妮傷得不輕,我們得早點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