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急得抓頭撓腮:
580元,連進價都不止這個數嘛……算了,誰讓我碰上個摳死理的老外呢?就這一匹,賣給你吧……
我要兩匹。
你……經理倒抽了口冷氣:隻有這一匹了,再有也隻能是980元的!
福蘭克象受了誰的騙一樣,唉聲歎氣地付了錢,一溜煙地抱回了這匹大馬!
哈哈……大家都樂得前仰後合。
偶然,偶然。福蘭克紅著臉說:
那天我心裏也夠緊張的。可是一旦那個了,就不能退了。幸虧我是外國人,換了中國人,會不會給弄到警察局去?
福蘭克真是個聰明小子,而且真有不少人所不具的絕招,接下來又大大地露了一手。餐後喝酒的時候,他興致勃發,找來一副撲克,給大家變了好幾手魔術,又取出一盒網球,玩起拋球雜耍來。最多時,竟能同時拋接五個網球,流星般飛起旋落的白色小球,把大家都看愣了,采聲不斷。
福蘭克停下來喘息的時候,詹妮忽然也來了興致,她取過撲克,說:
他那手不稀罕,看我給你們來點絕的。說著,隨手在桌上排出9張牌來——
79J
43K
QJ8
這些牌表示什麼意思?維納疑惑地問。
什麼也不表示。當然,有時候這種點數有助於我心算。詹妮的表情忽然變得神秘而詭謫:
從現在起,希望大家肅靜,我需要進入一種狀態。當我開始的時候,我將離開這間屋子,然後,你們任何人不準變動現在的坐處,由隨便哪個人,用手在離牌一公尺左右高度懸空指定這9張牌中的某一張牌。指好後,叫我回來,我可以在10秒鍾以內,準確猜出你們懸空指點過的是哪一張牌。
懸空?不可能吧?蘇曉雨驚異地叫道:
你不是說需要計算嗎?懸空了和計算有什麼關糸?何況,這9張牌式和什麼樣的計算方式有關?
無可奉告。這就是我的玄奧之處了。
恐怕是你故弄玄虛吧?維納漫不經心地說:
我關心的倒是,如果你猜不出來的話,是否願意接受什麼處罰?
當然可以。隨便你們怎麼處罰都可以。
如果我需要一個吻呢?
維納!蘇曉雨不安地拍了維納一下:
怎麼和小姐開這種玩笑?
沒關糸。詹妮滿不在乎地說:
如果我猜中了呢,你如何受罰?
讓你吻一下!
我可沒興趣。
那麼,一次美妙的幽會呢?
詹妮揮揮手不再睬他:
好吧,現在我需要吸一支煙。她半閉著眼睛,點起一支煙後,麵壁片刻,突然下定決心似地,大步向屋外走去:諸位,開始吧。
剩下的幾個人將信將疑地麵麵相覷,蘇曉雨的心莫名其妙地跳起來。
維納又一次仔細研究了那9張牌的擺列順序,十分自信地說:
奧妙一定在這9張牌的順序中,我們知道,順序,也就是秩序,是社會,乃至自然界……
不可能,蘇曉雨說:
這算什麼秩序?依據什麼原則擺列?
何不試試再說?福蘭克說著,先懸起手指,在中間那張3的上方虛指了一下。
奇跡真的出現了!
詹妮重新進屋後,圍著三人轉了個半圓,一下子將那張3拿了起來:就是它。
天!維納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
你剛才真的出了門嗎?如果你沒有偷看的話,這絕對是奇跡!
且慢!他忽然跪在地上,吃力地將腦袋鑽到透明玻璃茶幾下方,懷疑問題是否出在那兒,是否有反光什麼的,可是一無所獲。
維納你別亂看了,我根本不相信有什麼奇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蘇曉雨不服氣地拉起維納:這回我來指牌。
她猶豫了半天,終於在9張牌右上方的J上遙遙地點了一下。
這回,詹妮似乎有些遲疑,她俯身在每張牌上使勁嗅了一會,才確信無疑地指出了那張J。
蘇曉雨也目瞪口呆了!
妙的是,接下來詹妮又一氣連猜了三次,無一不中。大家徹底驚呆了。
呀!你有什麼特異功能吧?蘇曉雨不禁打了個寒噤。
也許是吧。
可是……
不!我相信我已經找到了奧妙所在。維納衝到門外,關上門,仔細檢查確信詹妮在外麵無法偷看後,回到屋裏又反複擺弄了一會牌,發現新大陸般一蹦老高,激動得脖子都紅了:
詹妮,你敢讓我再試一次嗎?
100次都可以。
當詹妮出門後,維納突然扶著牆,吃力地盡可能高地翹了自己的腳,然後用鞋尖向一張牌點了一點。
放下腳時,他得意得臉都歪了:
我相信她完全是憑借某種特別靈敏的嗅覺來猜牌,因為每個人都有特定的氣味。現在,讓她去嗅吧,我的鞋底不會讓她嗅出任何結果來。哈哈……
可是他的笑容還沒收回,詹妮已經毫不猶豫地抽出了那張用腳指點的K!
哦,上帝!維納的臉唰地白成了一張紙:
這可怕的詹妮一定是一個具有魔力的女人!
東方魔女。福蘭克說:
在美國,真有個專登社會奇聞的小報記者這樣稱頌她,並且願意付五百美元為她拍照,說要配專文發表。
還有個富家子死活纏著要買我的專利呢!
專利?維納迷惑不解地問:如果是一種心靈功能,如何可能轉讓?
完全能。而且轉讓後,你立即就具有了與我一樣的魔力。
這是真的?維納有些醒過神來了:
這麼說,這裏肯定有鬼!
如果有鬼,它一定附在你的皮鞋尖上__哈哈!福蘭克說著,想起先前維納那付鬼鬼祟祟的滑嵇相,忍俊不禁,倒在沙發上狂笑不已,一下子露出了馬腳。
好哇!我明白了。聰明的蘇曉雨頓時悟出了什麼:
維納!怎麼我們沒想到過這個屋子裏可能有一個同謀呢?
嗯?你是說……福蘭克?
維納猛地撲倒在福蘭克身上,逼他招供。一陣喧鬧之後,福蘭克公開了這個一經截穿便一錢不值的秘密。
福蘭克讓維納看自己手上把玩著的火柴盒,指著桌上那9張牌說:這9張牌,在排放上正好形成一個長方形,每張牌的數字、花樣毫無意義,有意義的是它所處的地位,上中下三排,左中右各占一點。這在任何長方形的東西,比如別的牌或者我這隻火柴盒上,都能找到對應的點位__
*(7)*(9)*(j)
*(4)*(3)*(k)
*(q)*(j)*(8)
——這樣,指牌的人遙指其中任何一張牌,比如3,那麼它就處在中間那個點上。這時,我作為同謀,就會在別人難以查覺的情況下,以一指按在中間這個點上。猜牌的人暗暗瞟上一眼,便立即知道你們指的是哪一個張牌了__什麼需要計算,裝模作樣嗅嗅氣味,都不過是逗弄人和轉移視線和注意力的把戲而已……
哇!
騙的和被騙的一片嘩然,前仰後合。
欺詐,欺詐!維納伸手點著詹妮的額頭大笑:
徹頭徹尾的欺詐。
可是,你總得承認我們的表演天衣無縫吧?
當然。所以,我想我該兌現諾言,送給你一個__
誰也沒有意想到,維納突然一把攬住了詹妮的臉,吧嘰、吧嘰,在她臉上烙下兩個響亮的吻!
維納!
蘇曉雨的喊聲未落,維納已在福蘭克的驚叫聲中,四腳朝天地倒在了沙發上。
等他滿麵通紅地爬起來時,詹妮已若無其事地摸出一支煙,啪,撳響了打火機。大家不約而同地看著她發愣。她悠然噴出口煙,衝著維納微微一笑,說:
對不起,把你搡疼了吧?
你可夠厲害的。維納訕訕地整理著搞皺了的西裝。
沒辦法。我不是那種和誰都能作愛的女人。
哦?哈哈……福蘭克毫無來由地又大笑起來。
蘇曉雨忽然想哭。
詹妮蹦起來,跑到對麵牆角,啪一下撳響錄音機開關。屋內頓時灌滿麥當娜狂熱而放肆的歌聲。
我們跳舞吧__曉雨,來呀!
詹妮渾身如散了架了般狂放地扭了起來。福蘭克第一個衝了過去,和詹妮對扭開來。
我有點頭暈……蘇曉雨有氣無力地坐著沒動。
我倒樂意蹦一蹦。維納一個大步便跨到了詹妮身邊,順手一撥,福蘭克被他弄到了身後,他扭起一種西班牙牛士般的舞步,將詹妮緊緊圍住。
嘿嘿,剛才你可是把我弄疼了呢,小馬駒。他邊扭邊衝著詹妮使鬼臉。
詹妮一笑:
對不起。
沒關糸。要知道我的蘇格蘭祖先是膘悍的遊牧民族。馴服烈馬是我們的天性,越是桀敖不訓的馬駒我越是想馴服它,你懂嗎?
詹妮沒睬他。頭一低,從維納腋下鑽出去,一把將蘇曉雨拽起,扯著她打起旋來。